送走二姐和准姐夫,泾川看着那块混沌之玉,回想起在深沟之中鲛女所吟唱的曲。开口道,“挑件儿贵重的礼,我出去一趟。”
鳗鱼兵应了一声,叫着同僚一块儿去了,不一会儿将一个匣子带了过来。
打开匣盖,呈于泾川眼前。
泾川随意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带着匣子,独自出门了。
东海深沟恢复如常,由于短时间内出了两次岔子,深沟界碑的布防换了不少新花样,结界也是一层又一层地加固了。
胥劭连着许多日忙得日夜不寐,但仍能抽出空来陪他那位鲛人夫人共进晚膳。
不过,这位夫人两次吟信有功,上次还以灵力注入歌声,缓解了将士们的中毒之象,大家对她都颇为敬重。
泾川到时,那位夫人正坐在沙盘边,一边看他们推演布防,一边用小勺吃着芋子羹。
见泾川来,众将都有些慌,毕竟鲛女并没有军衔,在这里看他们布防是很不合适的。再来,过往事,大伙儿心里都清楚,难说泾川不会抓了小辫子,刻意为难她。
鲛女也有些不自在,自知在这里不合适,放下碗碟,恭敬行礼。
“乐汐,你先回去吧!”胥劭对她说道。
泾川却说,“不忙,我今日正是来找乐汐夫人的,既然夫人就在此处,不如你们先出去,我同夫人单独聊聊。”
东海龙王单独会见守将之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但泾川就是故意要如此做,他非要看看这个鲛女究竟玩的是什么心思。
旁人不好说什么,但胥劭绝不可能就这么放着夫人受欺负的,忙说,“夫妻本是一体,不如我在这里陪同一道,若有什么不周全的……”
泾川一笑,“你这位夫人,还怕有什么不周全?什么时候我的话,也要推三阻四?”泾川平日在阿姐们面前是低眉顺目的小狗,可在外面,端着的架子向来是高的。这么一说,没人再敢说什么,同僚忙撞了胥劭的胳膊肘,劝他快些离开。
胥劭看了看夫人,大约两人通灵说了什么话,他叹了一口气,随众人一道离开了。
泾川在主座坐下,掀开碗来看了一眼里头胥劭还没来得及动的芋子羹,饶有兴致地问道,“这是你亲手给胥劭做的?”
乐汐站在下面,摇摇头,如实回答,“是小厨房做的。”
“夫人真是好福气,胥劭将军向来是周全体贴的。”泾川夸赞道,接着却一转话锋,问道,“只是不知夫人可还有什么不满足?”
乐汐低着头,猜到泾川所说的是她送玉之事,但她不能挑明直说,只是道,“乐汐小小歌姬,有如今这样的安稳日子,已别无他求。”
泾川嗤笑一声,“你送礼送到了战神手上,却与我说别无他求,是嫌我庙小,实现不了你的祈愿?”
泾川虽然色厉,但乐汐并不慌张,淡然道,“只是文烁君想找的东西,我恰好有,并非有意做人情。殿下惜才,东海诸将诚以尽忠,万没有背着殿下越级打点的道理。”
见她并未有多少波澜,泾川有些拿不准了,想想这女子能将胥劭治的服服帖帖,必是有些手段,便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能慌乱,接着问,“你又如何知道文烁君在找?”
“偶然见到文烁君在寻那一脉玉矿,猜想他是在找此物件,便拿出来相送,并无他意。”乐汐回答。
泾川在心中暗骂了一遍洵安做得一点也不秘密,而后又问,“你为何有此玉?”
乐汐忽然抬头,直勾勾看向泾川,“因为我很早便知道了双灵的秘密,便想着找来总会有用处。我不想知道文烁君为何需要此物,殿下也退一步,莫要为难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