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歉,我无能为力。”沈土元低下了头,转过了身子不再看司佑锦。
司佑锦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将齐佩煊放在地上,站起身,走到了沈土元转过去的方向,再次当着他的面跪下。
俯身磕头。
磕在地上没有起身,只是跪在那求着,“我求您,救救我的佩煊!”
沈土元垂眸看着面前跪俯在地上的司佑锦,面露不忍,月吟此时想要上前拉司佑锦,可是却被宁拦住。
宁目光落在齐佩煊的身上,“没用的,她的性子,你我心知肚明。”
“更何况,那是要救······”宁的目光落在了齐佩煊的身上止住了话语,垂眸便是泪珠落地。
月吟也知道,可是她不忍心看着面前的瑾璇这样。
沈土元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司佑锦说道:“沈老前辈,您不是有起死回生法吗?我求您了,我求您了,我求您,不论要用什么,我都给你弄来,只要能救回佩煊好不好?”
沈土元没有回应,司佑锦抬头却看见了沈土元那复杂的目光。
“我非人间仙,何来还生法?”
池樱此时走到了司佑锦的身边,伸手想要去扶起司佑锦,“姐姐,你······”
司佑锦此时却自己起身,避开了池樱的手,默默地走到了齐佩煊的身边,跪坐在地上再次将齐佩煊抱在了怀里。
脸贴上齐佩煊的额头,想要将自己的温度一点一点的传给齐佩煊。
往日里那个最温暖的人怎么会就这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了呢?
怎么会就一点点的冰冷了呢?
这可是自己的太阳啊,怎么会不温暖呢?
司佑锦一手抱着齐佩煊,一手和齐佩煊十指相扣,只是跪在那,靠着那再也不会老去的爱人。
此时陈恬怡也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呢?
解药明明研制出来了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陈恬怡朝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司佑锦的身边,走到了齐佩煊的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司佑锦怀里的齐佩煊,有些难以置信的去探齐佩煊的鼻息。
没有了,就算是微弱的呼吸都已经消失了。
陈恬怡猛地缩回手,看向司佑锦,司佑锦只是满脸温柔的抱着齐佩煊。
这段日子,齐佩煊常常去恬蛊村,恬蛊村真的在齐佩煊的承诺下逐渐走向了所有人的视线,可是,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了自己的药人。
可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就这样死掉呢,她只不过是想给恬蛊村出一口恶气啊。
如果齐佩煊不是朝廷中人,如果齐佩煊不是瑞王,那么他就不会当自己的药人。
如果齐佩煊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自己也只是会要求付出诊金,而后将司佑锦治好,可是自己当时为什么就······
“瑾璇姑娘,我······”
此时的司佑锦就这样静静地抱着齐佩煊,她脸颊上的泪痕已经干涸,眼神无光,只是就这样抱着齐佩煊。
她听见自己的呼唤才抬眸看向自己,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千言万语在陈恬怡的口中最终化为三个字,“对不起。”
司佑锦垂眸看着齐佩煊的睡颜,此时沈土元也有些苦涩的说道:“瑾璇姑娘,我······”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司佑锦怀中的主子,只是站在那。
池樱再次走到了司佑锦的身边,“阿姊。”
轻柔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
“世间并无还生法,只道郎君无归路。”
“多谢沈老前辈,晚辈失礼了。”司佑锦此时淡淡的开口回了沈土元的话。
语气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月吟和宁此时小跑到了司佑锦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司佑锦,“瑾璇······”
月吟满脸担忧的看着司佑锦,司佑锦抬眸和月吟还有宁对视了一眼,月吟和宁都一愣,想要安抚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双平日里温柔发光的眸子里已经满是绝望之色,明明连眼泪都没有,但是只是那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她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师傅,让一让路,我想带佩煊回家。”
说着司佑锦已经抱着齐佩煊站起了身,刚站起身就是一个踉跄,膝盖再次着地,但是却稳稳地抱着齐佩煊。
宁和月吟连忙搀扶,在一旁的池樱和虹也忙凑过去。
也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见司佑锦单膝跪在地上,怀里死死的抱着齐佩煊,司佑锦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几人皆是一愣,就连司佑锦都很明显的愣了愣。
“诶?”司佑锦唇瓣张了张,发出了一丝疑惑的声音。
可是伴随着她声音溢出来的是那一口有些浓稠的鲜血。
司佑锦再次跪坐在地上,腾出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血愣了愣,沈土元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去给司佑锦把脉。
司佑锦却避开了,而后继续抬手擦了擦血,“无碍,我要带佩煊回家。”
再次抱着齐佩煊站起身,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了,慢悠悠的走远了。
所有人就这样跟在司佑锦的身后,看着司佑锦抱着齐佩煊一步一步往瑞王府的方向走。
乞巧节的夜市已经收摊,只有那高架上的引魂灯发着微弱的光。
司佑锦抱着齐佩煊走在长街之上,除了他们一行人,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一阵风吹过,高台上有着四子剪影的引魂灯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司佑锦驻足抬头望去。
灯中的烛火已然燃尽,就好似他们四人都见不得面前的孩子受委屈一般,藏起了身影。
再看天空,没有看见空中的皎月,甚至点点星光都少得可怜。
“回家。”
司佑锦只是喃喃,便继续迈开步子带着齐佩煊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