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复杂的。

罗赛洛是否有二心李辰安不知道，但他能确定，罗赛洛的目标和自己一致，最终都是为了直面幕后黑手。

这番想法李辰安没有刻意屏蔽丫丫的感知，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是丫丫不知道的。

最关键的是，丫丫对这些东西本就没有太过在意。

她的意识形态脱胎于李辰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珍惜当下”四个字，一直都在他俩心里藏着。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呗，反正本来就没有任何记忆。

如果要说的高大上一点，那便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想到便想到了，真要因此心烦意乱才是不应该的。

“开始的时候，确实有杀掉你，毁掉契约的想法。”

罗赛洛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惋惜。

安心中猛翻白眼。

看吧！

说啥来着！

哪有那么多弱智反派会等主角成长起来再杀的？

这些人都坏得很！

“呵呵。”

罗赛洛信手一挥，古堡大门被打开，露出了有些阴暗幽深的通道，率先向内走去。

“在你看来，在灵界与地球之间往返，应该如何表达？”

李辰安歪头想了想，抬手召唤出一颗较小的光团，然后又召唤了个稍大一些的光团，最后用灵力在光团中间画了个箭头。

“这样？”

罗赛洛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没错。

看来你已经认识到，灵界和地球，甚至是各自眼中的太阳、月亮，都不过是这个宇宙中的星球。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把灵界与地球之间这个‘穿越’的过程，理解成星际旅行？

只是用了一种比较快的方式。”

李辰安下意识的想要否定来着。

他小时候听人吹牛逼的时候，看到过这样一个小实验。

说是在纸上画下两个小点，如果要让它们去“找”对方的话，就需要在纸上“走”过一段距离。

但是呢，如果直接将纸张折叠，两个圆点就会立刻碰面。

很多人喜欢把这个称为二维空间与三维空间的变化。

当然，这只是李辰安受儿时认识影响，下意识的想法而已。

哪怕是以他现在掌握的知识来解读，这种所谓的方法也充满了漏洞。

比如折叠纸张所用的时间云云，本身就是个激发乐趣的小实验，就不展开细说了。

但是呢，现在的他已经对时间、空间这些概念，有了自己的理解。

这样一看，把穿越理解成星际旅行似乎才更加科学。

想到这里，李辰安点头，认可了罗赛洛的说法。

罗赛洛意味深长的问道：“既然是星际旅行，那你觉得这旅行都需要些什么？”

李辰安脸色变得有些难堪：“时间。”

罗赛洛扭过头，继续向古堡深处走去：“说是穿越也好，说是星际旅行也好，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并非什么难事。

不过是从一道道空间乱流内，寻找所有可以‘搭便车’的乱流，然后将其整理成所谓的时空之井。

你们那边也是这么叫的吧。”

李辰安此时满脑子都是“代价”二字。

受罗赛洛启发，他已经想到了大名鼎鼎的“双生子佯谬”。

这玩意儿他上课的时候没听懂，后来参加工作，自己用工程软件绘图的时候才突然理解。

具体解法他都记得不是很清了，反正最后的结论是，自身更接近光速的那个单位，实际“经过”的时间更少。

“时空之井？对。”李辰安心不在焉道。

罗赛洛开口说道：“空间乱流可以让我们的速度超越光，比光更快。

你从地球来到灵界那穿过时空之井的过程，其实是你进入了一节车厢，被空间乱流这辆浩荡的列车带着前进，然后在灵界把你放了下来。

能理解吗？”

“能。”李辰安已经隐约想到自己要面对什么了。

“车厢的移动速度超越了光速，时间对于空间来说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但是，处在‘车厢’内的你，仍旧能感受到相较于车厢之内的时间流淌，这就是你在穿梭所谓‘时空之井’时消耗的时间。

理解这个也没问题吧？”

李辰安感觉嗓子有些干，沙哑道：“你是想说，只要我走进通往地球的时空之井，对于地球来说，我就会凭空失去很多时间，是吗？”

罗赛洛顿住脚步，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笑吟吟道：“不错嘛，理解的这么快。”

“也就是说，对于我、对于任何穿越两界的个体来说，灵界和地球是存在时差的。

只要这段星际旅途存在，时差就会出现！”

李辰安悟到了。

得出的结论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罗赛洛眼中的惊喜彻底变成了欣赏：“继续。”

李辰安许久不动的单线程脑瓜子都快烧了，人也变得神神叨叨的：“你说时空之井是让我以乘客的身份，进入了一个超越光速的空间中进行星际旅行。

那么，对于地球来说，超越了光速的我就会逆流而上，回到过去！

回到过去！”

李辰安眼睛睁的老大，“回到过去”这四个字在他心中的占比可太重了。

如果再往前追溯呢？

如果他不停下来呢？

是否能回到自己穿越之前，真真正正的回家？

他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像是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血脉喷张。

就在他大脑彻底亢奋起来的时候，罗赛洛给他浇了一盆冷水：“那你有没有考虑过，灵界和地球其实本就不存在时差，而是你在旅行的途中感受到了‘时差’。”

李辰安宛如被当头棒喝，呆在原地。

“假设灵界与地球相对静止，你在二者之间穿梭。

并非是你回到了过去，而是你从一个现在，去到了另一个现在。

这时差，对于灵界和地球来说没有意义，唯独对你我这样的旅者存在。”

李辰安眼中喜色褪去，雷霆系灵力在他体内流转，借着雷霆之力的情绪，主动让自己进入了专注状态。

“是了。

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

两界本来没有时差，时差是因为我们来回穿越这个行为导致的。

穿越就只是穿越，回不到过去，见不到未来，也无法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