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飞当即便又上车急行,很快穿过河流,正要闯入前方灌木丛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清晰而又杂乱的马蹄声,且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欧阳靖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脸色立即大变,冲雁南飞嚷道:“不好,来者不善。”墨月惊问来者何人,欧阳靖脸色冷峻说:“全都身着夜行衣,蒙着面,恐怕是冲我们而来。待会儿若是动手,你千万别下车,在车上陪着丹珠便是。”
雁南飞回头尖声问道:“有多少人马?”欧阳靖回道:“十余骑。”他又奋力抖动缰绳,马车跑得更快,似是要飞起来。
可马车再快,也不及单枪匹马快。很快,追兵便越来越接近,且从两边包抄上来。雁南飞刚扭头看了一眼蒙面男子,利剑便刺了过来。他扭转马头,方才躲了过去。
这时,两侧的追兵纷纷拿剑刺向车内,欧阳靖和墨月刚躲过一剑,又有两剑刺了过来。欧阳靖拔出双剑,反手挡了回去。
“我们必须尽快摆脱追兵!”雁南飞心中急转,一边与蒙面男子周旋,一边寻找脱身之计。就在这危急关头,他猛地拉住马缰,使马车快速转向,向灌木丛冲去。
追兵并未停止追赶,紧跟着马车冲进灌木丛时,马车已停了下来。欧阳靖冲墨月说:“保护丹珠,千万别下车。”而后钻出车厢,将寒铁宝刀交予雁南飞,二人一左一右护着马车,待追兵到达近前时,忽然纵身跃起,踩着树干,身形灵动,腾腾腾地掠过枝叶,似是突然消失,又似是忽然现身,而后将刀剑劈下,瞬间便有两名追兵丢了性命。
这时,又有几人朝着马车冲了过来,可二人皆被纠缠,一时难以脱身。身于车内的墨月似是觉察到了不对劲,立即趴在了车厢内,刚好避开了同时刺来的利剑。
雁南飞使出浑身解数,寒铁宝刀裹着风,瞬间又取走几条性命,而后飞身奔向马车,一脚踹飞刚刚爬上车顶的刺客,又跳回到车前,抓起缰绳,朝着欧阳靖叫了一声“快走”,便打马飞驰而去。
欧阳靖此时正被三名刺客纠缠着,三柄利剑齐齐朝她刺来。她落地之后,双膝擦地,剑刃刚好贴着头顶掠过,带走了几根丝发。她躲开刺杀后,方才抬眼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张望,正打算继续追赶上去时,却又被几名刺客挡住了去路。
“阿哥,欧阳姑娘未追上来。”墨月回头看了一眼,冲雁南飞焦急地喊道。雁南飞见状,让她来前面赶车,而后飞身跳了下去,朝着反方向赶了过去。
欧阳靖此时被数人围困,独自对阵已很是吃力,好几次都几乎被刺中,千钧一发之际,幸好雁南飞及时赶了回来,二人合力,方才将这几名刺客尽数斩杀。
墨月赶着马车,已经离去甚远,可她担心二人,故时不时地回头张望。殊不知,车轱辘快速碾过一片凸起的土堆时,忽然高高跃起,而后又重重地落下,几乎人仰马翻。
雁南飞抢了匹坐骑,猛地拉起缰绳,马蹄高高顶起,将近前的刺客活生生踩在脚下,一命呜呼。又一名刺客踏着树干飞身朝他刺了过来。他平躺于马背之上,双手紧握刀柄,刀刃从肚皮上划过,几乎将此人一分为二。
欧阳靖此时挟持了一名刺客,剑刃架在此人脖子上,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无路可退时,双脚脱离地面,踩于树干之上,然后整个人笔直地跃起,剑刃割破刺客喉咙,又围绕树干旋转一周,这才也抢了一匹坐骑,紧随雁南飞朝着马车追了过去。
墨月此时远远地看见二人即将追赶上来,悬着的心方才放下,可是很快,她便发现不对劲,定睛一看,前方竟是悬崖。马儿却丝毫未慢下来,她紧张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有个声音似乎在迫使她放弃马车。可她知道丹珠尚在车里,故一时间便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雁南飞与欧阳靖正在奋力追逐,一边又要阻止追兵,当二人也意识到前方便是悬崖峭壁,而马车已无法停下来时,借助马背冲击,不约而同的纵身跃起,使出浑身解数奔至马车之前,又各自同时拿命似的拽住套环,方才令马儿在最后一刻放慢脚步。
不过一丈之远便是悬崖,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墨月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可惊魂未定之时,追兵又到了近前。
“剩下的交给我。欧阳姑娘,你们先走。”雁南飞话音刚落,已提着寒铁宝刀独自杀将过去,欧阳靖见追兵已所剩无几,便听了他的话,调转马头朝着丛林深处而去。
雁南飞紧握寒铁宝刀,全身肌肉绷紧,双脚稳稳地立于地上,脚掌坚定地嵌入泥土,准备随时爆发。他的背部微微弓起,更像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突然,他身形暴起,整个人仿佛一道闪电向着敌人冲去,双手挥舞着寒铁宝刀,刀刃闪着寒光,划破长空,以至于每一次的挥刀,都充满了无尽的杀气。
他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怒吼声,眼神坚定而凶狠,目光如同锐利的刀刃,似要将周边的一切撕碎。身形也越来越快,刀势如同狂风暴雨,简直势不可挡。
片刻之后,丛林里恢复了宁静。
雁南飞手持刀刃仍在滴血的寒铁宝刀,看着那一具具带血的尸体,沉沉地吐了口气,随后转身纵马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