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见过您厌恶他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我说过他的错，而你选择迁就他的错。等到分开了，又一遍一遍的在我耳边说着他的不忠，不仁，不义。”

“你在指责我什么啊？我真的是你不想离婚的理由吗？”

“妈妈，我很怕的。昨天被别人威胁的时候我很怕的。他在我中考后的那个暑假来让我开门的时候我很怕的。我看见他的时候真的很怕的。”

“妈妈啊，您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感受到一点爱意啊，让我知道你还爱着我。我们不要再彼此消耗了，好不好？”

安女士的眼眶红着，其实这样的颜色在她蜡黄的脸上不太能看得出来。但是凌寒离的很近。

大门没关，有人走过，不知道是不是熟人。

凌寒知道自己家的房子隔音不是很好，她的音量并不高。

她的语气早就哽咽了。她并不想抱怨什么的。她早早的就见识过了安女士的辛苦，她不该这样的。该心疼安女士的。

可是真的很难过啊，被强加在身上的情绪，一次一次的堆叠。她也会很后悔，为什么她会是安女士的女儿啊？为什么安女士是她的妈妈啊？

她在等着安女士说话，说一句也好，一句爱她都好。

安女士开口说话了，她说：“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你看看你的高中，我花大价钱才让你进去读的，你看看那一个学期一万多的学费，你怎么能说我不爱你呢？”

“你想学什么我就让你学，你想买什么我就让你买，我这样都不爱你怎么样才是爱你？”

“哦，像你爸爸一样，学费一分不出，嘴上说的好听就是爱你是不是？”

“你要是跟我待够了不想跟我待就早点说，想跟你爸爸一起我就带你去派出所改户口。”

凌寒尖声叫道：“不是！不是！”

眼泪流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让眼睛泛疼，凌寒的喉咙很紧，像是气管被人捏住了一样。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两个人不能好好的说话呢？

为什么安女士不懂她在说什么，为什么两个人从来都是各讲各的呢？

……

安女士：“你再吼大声一些，一点都不知道羞耻，硬要让你家的破事弄的众人皆知是不是？真后悔生你。”

凌寒觉得头疼，明明，昨天没有摔到脑袋啊，怎么会那么疼呢？

凌寒：“那你打死我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安女士站起来从凌寒身边走过：“打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呢。”说完摘下帽子打开了厨房门。

凌寒浑身都泛着麻，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身体报警了。

她缓了口气，腾上楼了。

凌寒把门反锁，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情绪很不稳定的时候，她就想着，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这样。可是每一次的抑郁症自测都是轻度抑郁，所以她该是可以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但是没有。

……

闭着眼睛感觉过去了好久，等看时间，又好像没有过去多久。

钥匙开门的声音让凌寒心跳加速，安女士是有她房间门的钥匙的，也只有安女士有，凌寒自己也没有。因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