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来时路，沈姚没有感到半分轻松，反而有一股气憋着难受。

风带来远处的讯息，屋檐上的飞鸟忽然受惊四窜，从长巷掠过，很快不见踪迹……

沈姚抬头看着，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可等静下心来却什么都没有，是……幻听吗？

大殿内

百官争执不下，对派何人出兵有不同的意见，尤其是对嬴政点名的岳飞等人。

“陛下，末将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莫不是您嫌弃臣年老？”王翦难得与宗室大臣在同一战线。

“若陛下有顾虑，王将军之子英勇善战，同样是不二人选。”一位大臣举荐了王贲。

王贲出列，向嬴政表明忠心，“臣愿领兵出函谷，击退来犯之敌！”

看着王贲信心满满的眼神，嬴政开口道，“寡人从不曾疑虑尔等之忠心，诸位都是大秦不可多得的良才，他们三人入朝多年，才兼文武，绝不是庸碌之辈，纸上空谈不可取。”

“可是陛下，您也未任命监军，这……”一老臣欲言又止，万数之兵就这么交出去，很难不让人担忧。

“怨不得你这性子只能居庙堂，咱就说这么畏手畏脚，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怕我把你们的兵带跑了？”朱元璋陡然发声，惊得那人一震。

他心中一阵编排：要不是生不逢时，咱白手起家打下大明江山的人，能输给谁？说句不好听的，咱要饭都比你要得多，还眼馋你大秦那仨瓜俩枣的？

“你……怎可妄言，我大秦臣民一心，‘怕’字更是闻所未闻。”

“好个‘君臣一心’，既如此，请陛下明示，安排我等去处。”柴荣看时机成熟，果断接过话。

朝堂上顿时静默无声，无一人再言。

“柴荣领兵7万赴会稽，朱元璋率军5万往南海，有任何问题与李世民共同商定……”嬴政又看向岳飞，沉声道，“你先带3万兵士往右北平，注意敌军动向。”

“尔等走弛道，尽快奔赴要地，寡人已令军库备好辎重。”

“是！臣等领命！”三人拱手应答。

“寡人于咸阳，望诸位大胜而归……”嬴政对底下三人除了一如既往的正色，其中又包含了一些说不清的深意。

几人面上不显，却隐约察觉到了此战的不同寻常之处。

“请陛下宽心，臣等定不负众望！”时间紧迫，三人告退出殿，跨过门槛，却不约而同望向沈姚的方向。

“春快过半，这天还挺冷，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朱元璋本想嘀咕几句自己这臣子演得像不像，突然话题就转了。

柴荣目光锐利，盯着那边良久，后又抬步向前，“走吧……”

沈姚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人都走远了……”

耳边骤然响起嬴政的声音，沈姚猛得回过神，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朝会已经散了，周围更是连一个侍从都没有。

“刚才去哪了？”

沈姚没有回答，反而抛出另一个问题，“政政，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沈姚哥哥想听什么样的答复？我便说什么……”

沈姚抬眸面露异色，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政政还有心思开玩笑，“原来始皇帝就是这么处变不惊吗？”

嬴政轻笑道，“难不成还惊惶不安，或是暴跳如雷？那可有失帝王风范……”

沈姚没有搭话，只听嬴政继续说道，“你那年留下的武器，能完全复刻出来的不多，都已加紧送出。”

说起这个，沈姚不知该庆幸还是后悔，当时他真没想这么多，事发突然，他只是可惜自己回到未来，怕积分打了水漂，在最后一刻就全部兑换掉了，若是早知今日，砸锅卖铁也得攒金子换武器。

“有聊胜于无……”沈姚苦笑道。

“敌人有备而来，我们尽人事就好，想来你们那时并非已预知必胜才倾尽全力……”

“是啊……举国抗战，那仗……真得很难打，人们在黑暗中爬行摸索，光明遥不可及。”

“我确实不能大言不惭，立下豪言壮语，承诺大秦能排除万难……”嬴政望着巍峨壮丽的秦宫，那是历代先王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寡人是大秦的皇帝，当生死与共，血尽为止，秦之黎民，可为刀下魂，不做亡国奴……”

沈姚听着熟悉的话语，脊背一瞬间绷紧，刺骨的寒意源源不断涌出，那些画面像是从书本里跑出来……

他更觉不适，呼吸都快停滞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着嬴政眼底毫不掩饰的关切，沈姚不知道有些话说出来，真的是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