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狗轻轻说。
“中毒了,全都中毒了。”
伊仙臣怅然:“所以我与你离心、怨恨、折磨。”
山嵋点头。
“可这也是歪掉的平衡啊,是被剧毒污染的平衡!”
雄帮主洪声道:“寇老弟,你真心为散修们出头,就把所有恃强欺弱的毒性抛掉!不许京都抢占散修的生存,不许仙门弟子调戏你的妻子,欺辱你的女儿!”
“我没有老婆!”寇荡依旧骂,“本老魔流血拼死,不知生死,这些娘们一样对仙门男修脱了裤子!”
嬴孤不耐烦:“要解蛊毒,消解原始蛊,否则毒性继续蔓延。”
山嵋生气:“女人对上层肉食者的幻想,因为趋利避害,它会一直从‘老虎-爪牙-牛马’的规则里产生。干爹的娘亲当年为什么会上当吃亏?散修女子都是天生的淫贱、天生的爱吃苦?”
“你骂茉莉夫人,在太平村骂和伊仙臣有过感情的师娘,乃至说我们是祸害的妖女,说最毒妇人心,进行严厉的侮辱和打击,这就真的有效了?”
“如果她们一直受到打击,在不安忧惧之中,情愿屈从于爪牙和头虎,和散修的干爹共处时,又要继续逆来顺受着吃苦,更加上你的打压侮辱,凭什么她们会更加被你吸引?所以在这种苦难导引出慕强恐弱的幻梦中,你的打击破坏不了源源不断的梦想进入爪牙老虎秩序中、用身体和孩子换得一杯羹的幻想,而且男人就没有这样的幻想?没有的话,为什么要效仿肉食者玩弄女人,积极找寻机会,要进入仙门成为新的爪牙和老虎,证明自己像灵石多的能当弹子打的高等仙门弟子有本事?而且你真的觉得女人不去慕强恐弱,不期待名门男修的好处,只重感情,如此就会全部主动到你怀抱去?那你其实也是和玩弄散修女子的仙门男修想法一样,把散修的女人当成物件,跟一个物件结成伴侣,也是做梦!假如说女人不慕强恐弱,不中仙门秩序的毒,不去衡量男修的价值,并且绝对忠诚于干爹一人——”
如此的虚假荒诞,山嵋说不下去,笑了起来,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即使用礼教道德来洗脑约束得再多,而毒性依旧蔓延着,深宅大院的贵妇小姐们,只不过会改用更加文绉绉的话拐弯抹角的估算谋划男人的利益,一如朝堂上说着孝悌仁义的政斗权术,在声声圣人之言与冠冕堂皇中国破家亡。
刍狗认真的问:“卖身的女人、找主公的男人,不一样?”
山嵋喷笑不止。
刍狗问:“如果女人都这样爱上散修,没吃没喝没有家而心甘情愿,散修的灾祸和问题会解决吗?老虎与爪牙不会饿了来吃我们吗?”
寇荡堵住。
茉莉夫人哼出声,阴阳怪气,“贼老狗说我淫荡无耻,男人卖屁股,价格更高!”
河若和妘娇发笑。
寇荡一下噎得脸黑红,伊仙臣蹙眉握拳,刍狗伸来手,牵住了他。
“干爹,我们打破幻想!”长林愤然出声,“恨女人瞧不起散修,怨她们幻想做仙门男修的妻妾情人,就把听风筑、京都这样的仙门打得稀巴烂,告诉她们仙门的高贵是假的,证明给兄弟们:仙门并不强大、也不长久!谁还会看上听风筑少主那种卑劣自私,要把散修的师妹收作外室的仙门公子哥?”
寇荡嘴硬道:“老子本来就图皮肉享乐,什么感情,要我负责不成?不成!我干的事都为自己,不要拖累!”
山嵋生气:“如果干爹只是想成为风少主、姬龙微之流,成为小老虎、大老虎,那干爹死后,女人也会离开,男人也会离散,就像听风筑覆灭后一样。”
伊仙臣眼神湛染明亮,焕然一新。
“绝不容忍世间分毫的欺凌不公!”
雄豪慷慨。
“淫人之母亲妻女,如淫我之母亲妻女!寇老弟!以奴颜暴虐、恃强凌弱为我辈耻辱!”
河若愤慨。
“女修如何不能战!自缚自贱,岂堪忍受!”
刍狗安抚女孩,双眼酸肿。
“你也是散修与凡人的舅舅、父亲。被欺辱的’牛马‘,虽然不直接是你的兄弟和姐妹,不直接是你的伴侣和父母,但是他们是与你一同的,与你一同的未来孩子们的亲人。”
魔修们摸起头来,诡异的看向魔王。
寇荡爆炸。
“本魔做魔母之子,就是要当下个姬龙微!做最上面吃肉的老虎!”
雄豪拍掌,“做真英雄,何必做禽兽!”
伊仙臣哈哈大笑。
寇荡忽然也开怀大笑。
“打破仙门散修这臭笼子,倒是我本意!”
魔气冲天。
寇荡既笑且怒。
“要我这王八蛋来当英雄,老天爷也是个狗贼!”
魔修散修拔营离去时,刍狗从青湖追来,朝寇荡的背影叫喊一声。
“哥哥!”
老魔猛打个哆嗦,回头就骂,“脑子有病!别跟我来这套。”
她在风中说:“我等你回来。”
“我要是没杀成那头大虎?”
长林抽出长枪,男女同声,“这还用问!师娘再把你脑袋接上!”
寇荡咧开嘴笑。
顿了一顿,他俯身凑近刍狗。
“我只有一件后事交代,风彩和她生的女儿,你帮我收留照顾,免得女娃长大,又被我这种不怀好意的贼小子糟蹋。”
他说完咂摸一阵,“我若落败失势,茉莉肯定跑,老子跟她本来就是露水夫妻,她怕我才从了。”
刍狗掉泪,“哥哥啊。”
寇荡按住她的嘴,“再别这么叫我,老子浑身不舒坦!”
黑烟滚滚,与亡魂怨鬼消失在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