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看向迎春,目光冰冷,“迎丫头,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子,本就讲究个贞静贤德。偏你弄出这样的幺蛾子来。
之前我便教导过你,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一个已经及笄的女孩儿家,不说本本分分在房里学些针线女工,老老实实等着家里为你挑选一户可靠的人家嫁过去,为夫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偏偏要硬撑着给人家看病,如今出了事,又怨得了谁?
蓉儿媳妇死了,是你给她治的。人家秦家人问到你头上,难道不应该吗?有你在这里抱怨的,倒不如好好给人家道个歉,让人家放过你这一回。
你现在知道名声受损了,想要清白了。那可是晚了。这人嘴两层皮,还不是由得别人说去?只这是你自己造下的孽,却怨不得别人。
你在这里闹珍哥儿,也是没用的。”
王夫人这里一边说,迎春的嘴角便随着一点点轻轻勾起来。这个王夫人,到底是猪队友,还是神助攻呢?
贾珍的脸色,却一点点沉了下去。这老虔婆在胡说些什么?迎春刚刚已经自证了清白,现在她还拿着秦氏的死说事儿,这是劝导吗?这分明是拱火起哄架秧子啊。
“二婶。”贾珍听不下去,开口打断王夫人的话。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那边迎春也已经清脆地开口回应:“二太太说的好,人嘴两层皮,可不正是我担心的。
既然这件事,说来说去都绕不过秦氏的,那便更要报官了。
让官府好好查查,秦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胡闹,胡闹!”贾珍忍不住嚷了起来。“报什么官?查什么查?那秦氏就是病死的,谁家没病死过人啊?有什么好查的?”
“咦,珍大哥,你现在倒这样说,那你刚刚对着秦家那两个人时,怎么不这样说?”迎春冷笑。
贾珍涨红脸,气道:“二妹妹,算我错了行了吧?我之前不是让那个刘太医给骗了吗?眼下我想清楚了,我给二妹妹赔不是,可好?”
贾珍气到手抖,也只能咬牙服这个软。再闹下去,认真报了官,那还了得?
难道他不知道秦可卿是怎么死的吗?自然是病死的啊!只是这病……经不起查啊。
迎春微不可察地向后退了退,好家伙,贾珍的口水都快喷到她脸上了。现在着急了吗?呵呵,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迎春睁大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好。”
贾珍憋得一口老血几乎吐出来,他瞪着迎春,嘶声道:“迎丫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向你赔不是了。你还要怎的?”
迎春却正色道:“珍大哥,你别急呀。我并不想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为我自己讨个清白而已。”
说着,她轻轻抬手指向王夫人,大声道:“各位亲朋好友都在这里,刚刚二太太还说,秦氏死了,秦家人问到我头上,是应该的。
那个药方的事,我纵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也抹不去她的怀疑。
她还是我的亲二婶呢。
那些与我非亲非故的外人,岂不是更要怀疑我了?
所以,我眼下只有一条路好走了,那就是报官!
谁撒谎、谁清白、谁在搞鬼,官府里审一审,自然就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