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也以为是我误诊,治死了秦氏?”
着呀!贾珍眼睛一亮,一下子抓住了“误诊”二字,觉得自己终于是掌握了主动权了。
他又干咳了两声,才道:“二妹妹,我怎么会不帮着你呢?只是,秦氏是我的儿媳妇,我素日也是疼她的紧。她原都好好的,一夜之间就没了,你说我这心里,能不掂量掂量吗?”
迎春冷笑,“说来说去,原来还是你不信我。那你去让人看医案和药方好了。
秦氏的病,本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如何诊治,都是有成方的。但人有旦夕祸福,说不得一口气不来, 就去了。这如果能怪我?须知医生治病,却救不了命。”
贾珍听了这话,便四下看,果然,有个管家账房模板的人,捧着几本册子,从角落里站了出来,向着贾珍道:“老爷,迎二姑娘说的医案和药方,俱都在这里了。只是,咱们这里却没有人看得懂。”
这人话音未落,便另有一个身着儒衫、留着山羊胡子的白胖男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脸正色道:“珍大爷若信得过在下,便让在下看一看吧。”
贾珍像见到亲人似的,一把拉住这人,向着迎春道:“真没想到,太医院的李院判竟刚好在这里。如此,请李院判瞧瞧这医案,二妹妹没有意见吧?”
迎春看向那白胖男人,那人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迎春心里有数了,便道:“请便。”
那白胖男人便把秦可卿的医案、药方等拿了过来,皱着眉头、捻须细看、口中还念念有词。
眼看着那几张纸都快翻完,白胖男人突然手一抖,似把胡须都薅下了几根似的,响亮地“咝”了一声。
刚刚对迎春破口大骂、状如疯犬的那个中年男人又跳了出来,尖声叫道:“李院判可是看出了什么?”
白胖男人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又是抓胡子,半晌才道:“不对不对,这里何以用了这种药?”
迎春冷冷看着那个李院判一番唱念做打,端得是十分认真,心里既觉可笑,又觉不耐烦,主动开口道:“哪里不对,还请李院判说说清楚。”
贾珍这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迎春怎么抢了他的台词了?
不过也好,这小蹄子还不知天高地厚,既然她主动问了出来,也省得他多做一次恶人了。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李院判的身上。
李院判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一时间有些兴奋,白脸都涨得有些发红,愈发卖力表演,“这不对,不对呀!怎么可以这样?这、这岂不是惊险了?”
迎春不耐烦地扭着帕子。
贾珍急得跺脚。谁让你加戏?赶紧的,往下说台词儿啊。卡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众人目光敬佩——这李院判,看上去,倒像是个真正有学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