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觉得成亲后的王蔷格外的话多,渐渐和她记忆中那些长舌妇的影像重合了起来。
“你成亲不足一年,他们没理由休弃你,便是要论‘七出’,也不可能在刚成亲这几年。怀孕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夫妻之间首先要阴阳相和,助孕的药也不能乱喝,同时避免过于心浮气躁,否则只会更难受孕。”
其实苏瑾还有未尽之言,她想起昨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场戏,王蔷与夫君感情不和,一个不许对方进门,一个流连花楼,这样的两个人能孕育一个孩子才是贻笑大方。
有福的孩子,也不想降生在这种无福的家里。
王蔷翻了个白眼,“这话跟我说有什么用,钱家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无耻刻薄,他们哪里能体谅我。他们不是说我怀不上吗,我偏要一举得男,让他们看看。”
“他们不体谅你,是他们德行有亏,可你自己若是不体谅你,那便得不偿失了,”苏瑾淡淡道,“怀孕的诸多不便你了解吗?生子后的各种问题你想过吗?女人产子乃是大劫,何必为了与他人置气而早早伤了自己的元气。”
苏瑾说罢,在心中补了一句,若是把孩子视为自己置气或争斗的工具,对孩子也是一种残忍,不如不生。
王蔷诧异地看了苏瑾一眼,她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医女吗,怎么宁愿跟她说这些话,也不愿给她治呢?
“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王蔷的气势渐弱,“但旁人不知,你却知道,我再也回不去王家了。他们嫌我败坏门楣,把我下嫁到这里,任我自生自灭;钱家又是一群豺狼虎豹,我若是膝下无子,如何坐得住这个正室的位子呢?”
王蔷叹了口气,头微微垂着,似乎那些金光闪闪的钗环珠翠压得她抬不起头来。
“阿芸因为花宴的事想必恨透了我,可她不是我,她能和国公府的世子定亲,我却只能为了不嫁给一个穷酸秀才而终日谋划,王芸说她不容易,我却要说她不知好歹。或许在你眼里我是个蠢人,但这已经是我能为自己想到的最好的生路了。”
“你要多少诊金,我都可以给你,你就告诉我一句话,能不能治?”
苏瑾在心里骂了齐珉一遍又一遍,他到底是给王蔷下了什么迷魂药才让她死心塌地地相信自己能治好不孕之症?
四个月未能有孕就要求医,那那些成亲四年都没生子的夫妻是不是该急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