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薛,玉山集团的高总出事了,你知道吗?”
这早小王秘书来邮轮公司办事,不晓得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不巧在卫生间里遇着了茹欣,便毫无顾忌地问道:
茹欣站在洗手台前,只顾着整理自己的妆容,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
“惨着呢,据说是省纪委的人先查了他丈人,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扯着他了,也一并给薅了进去。”
“哦。”
“你不晓得么?”
小王秘书显得有些吃惊。
茹欣仍旧理着她的妆。
小王秘书按捺不住,又补充说:
“金总念及高总的朋友一场,连夜找人疏通关系都没作用,估计是很严重;照现在的态势看下去,公司怕是也要破产,都来不及给女人孩子留下点什么,怪可怜的。”
“他是有好一阵子没有上船了。”
“你跟他的关系不是很好么,他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会不了解呢?”
“客人太多,他来的少也就联系得少了,就没怎么上心。”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高总现在的遭遇。这一出由她导演的好戏,从前两周自她跟徐明坐私艇出海、整宿不归那回就开始了。
枕边的计划,原本只是想弄掉玉山集团。徐明的人查来查去,玉山集团的业务经营上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公司以往的公私账款上也显有纰漏。后来,从公司的股权结构上,查明到出资六千万的第三大股东是他丈母娘,便追溯到他丈人贪腐的旧账上来。这丈婿背后的利益关系不理还好,但若抽丝剥茧地理来,还真就弄出了大问题。
偏是弄巧成拙,徐明因为查处特区近两年来最大的贪腐案立了功,官位又往上升了一级,据说不久就要回调北京。对茹欣这边,别前的温情自然就补续起来,这阵儿来船上消遣的时间也比过往多了起来。
虽说两人都是单身,但他对茹欣的感情,实则并不像茹欣所设想的那样、能够层层蜕变直至修成正果,毕竟是在女人堆里趟过的人、又有过一两次的婚姻经历。他对婚姻的避嫌、甚至可以说成是恐惧,一方面源于他己身职业的敏感性;另一方面,以他固有且狭隘的爱情观,却以为女人在他婚姻中的价值不足以让他尝试去组建一个家庭。自茹欣加他微信的那天起,他就感受到了茹欣背后的动机,只是被性与情的温水滋养着,与之相处的过程中没有撕破罢了。
日子久了,倒也不至于去撕破。
坦白了讲,徐明也在用心玩弄着这个新得的“小宠”——年轻漂亮、为人直爽,也多亏了茹欣的牵引,他才得以从“玉山集团”的案子中捞到好处,想如果按照他现在的状态,熬到退休几乎都是没有可能的升职梦,只机缘巧合地在一两周就实现了。
有时候,他也害怕这一种惊喜来得过容易、太过突然,这几晚睡觉的时候做着相似的怪梦,不免让他患得患失起来。因此,他要回调的事情便一直没跟茹欣讲过。嘴上虽说不怕,心里却是左右纠结。
“这小狐狸若是得了细情,真闹着跟我去了北京,我这该如何安排呢?二把手好做,一把手难当啊,胡副司长眼馋这个位子很久了,如今轻易给到了我,还指不着他会怎么揪我的尾巴呢?”
“哎,也犯不着这么苦愁着。小薛这么势力,倒是个好事儿,她要啥我给她啥就是了;总之,北京是不会让她跟着去的。”
既得了徐明的这般宠嬖,茹欣好处自然没有少捞。以前舍不得也不敢买的包包、化妆品,这会儿去到专柜都不必试用、直接让人给打包起来;好马配好鞍,衣品提上来以后,身材看着也比先前风韵了不少,走路的架势,全然没有了海滨小渔村乡下妹的土味儿;邮轮的社交场上更不必说,过去在一旁帮客人倒酒,现在只管带着头儿、陪一群大佬们吃吃喝喝,甭管这客人是生是熟、来头儿如何,断然是压不过司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