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会到警局去自首,承担所有的罪责。对于已经发生的,无法弥补的一切,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他乞求的目光看向陆依依:
“陆小姐,我听说,文迪的那条祖母绿色的长裙,是被您拍到了。”
陆依依点了点头。
“可不可以请您把裙子拿出来,让我再看一眼。”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很明显,他极力压抑着眼泪,声音生硬得好像长出了尖锐的棱角,割得嗓子生疼。
陆依依看了看江慕白和郑珂,两人点点头。
“你稍等一下。”
说完,陆依依起身,朝衣帽间走去。
班适航看着她的背影,伸长了脖子,眼神焦灼。很快,陆依依捧着文迪的祖母绿连衣裙,走了出来。
霍的一声!
班适航像是被注射了一支肾上腺素,他从座椅上站起来,几个大步走到了陆依依的面前。
“给你。”陆依依拿着衣服,向前伸开双臂。
班适航一边不停地说着谢谢,一边接过了裙子。
当他颤抖的手,轻轻地摩挲过这条裙子的时候,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江慕白、郑珂和陆依依很配合地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感觉复杂极了。
许久,他终于收住了眼泪,将裙子重新郑重地放回陆依依手里。
“那,我就先走了。”他朝三个人微微地鞠了一躬,然后说,“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请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一定会到警局去自首的。你们放心——”
他看看桌上录着音的手机,说:
“就算我逃跑了,你们也可以拿着录音到警局去。”
说完,他迈步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郑珂忽然叫住了他。
班适航转过身来。
“关海雷,你还记得吗?”
班适航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和这些案件,到底有没有关系?”
“小关和这些罪恶完全没有关系。他是一个很善良,很能干的人。只不过,在文迪去世之后,他就离开了。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了联系。郑珂小姐,你认识他?”
郑珂将嗓子里的棉花咽了下去,强忍着眼睛里开始蓄积的泪水,对他说:
“他是我的爸爸。十年前,已经去世了。”
班适航的身体晃了一下,他扶着门框站稳之后,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