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猛地沉下脸,盯着少年,面露杀意。
少年平静的与太子对视,丝毫没有畏惧。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
半晌,太子忽然露出笑容,“老师真是不声不响就给学生这么大一个惊喜,胡亥继位,是始皇并未定下太子之位,才给了胡亥篡位的机会,但如今,孤是上了皇谱,名正言顺的太子,何况二弟,终身离不开轮椅的皇子,孤难道还会不如他?”
见少年还想说什么,老者上前一步,主动开口,“殿下,这是臣孙白瑾,表字子琼,这孩子被臣宠的没大没小的,殿下莫怪。”
原是老师的孙儿,难怪如此大胆,却也骄傲不已,若是老师的孩子,再多的高傲,也是可以的。
太子轻笑一声,“美瑾无瑕,合该莹白如玉,子琼的风采,不输当年的老师。”
顿了顿,太子忽然躬身,对老者郑重的拜了一拜,“老师的恩情,学生铭记于心。”
知晓他如今的处境,还愿意把家族中这般杰出的人物引荐给自己,老者的情,太子感激不已。
老师,谢谢你,即便孤是生来就不被期待的,即便母后也不曾在意孤,但老师,从未轻视过孤,从未放弃过孤。
老者并未推辞,直直受了太子的礼,“无碍,子琼一直在臣身边教养,他能代表的只是他自己,做不得白家的主。”
太子拜完,见老者欲言又止的样子,颇为好奇,“老师,可是还有事?”
对上太子的目光,老者叹口气,自己教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对面的秉性他最清楚不过了,可就是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最后还是避免不要卷入皇位纠纷中。
“钦天监里,有宸妃的人。”
轻飘飘一句话,成功让太子变了脸,咬牙切齿,“宸妃,孤还真是不该小觑她呀。”
老者点头,“能得圣上亲赐蒹葭宫的女子,如何能小觑,且二皇子自出生便是残疾,却不妨碍圣上对其十年如一日的恩宠,这般手段,可不是普通妃嫔能有的。”
宸妃与钦天监,太子蓦地沉下脸,“储君亦为君,钦天监的意思,莫不是,父皇想要避开荧惑守心一事,只要舍弃孤便可。”
老者并不接话,反而提起了旁的,“有消息传出,二皇子的腿疾,已经有了解救之策。”
“呵,”太子轻笑一声,自嘲的意味十足,“终年被父皇用极品药物养着,二弟的腿若是还不见起色,可都对不住那些用在他身上的珍贵药材了。”
老者默然,太子贵为储君,不过是应了当年圣上一句长子为储的戏言,且二皇子自出生起便腿脚不便,不然以圣上对二皇子不加掩饰的喜爱,这储君之位,是谁的,还真难说。
太子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皇上对二皇子的恩宠确实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而这其中,最主要的,还是二皇子的母妃,被皇帝放在心间的女子,如何能与旁人一般无二。
“老师多年的教诲之恩,学生无以为报,子琼既是老师引荐,学生断不敢辜负老师的期望,学生允诺,定在有生之年,许老师海清河晏。”
老者摇头,盯着太子,语含深意,“殿下,臣真正期望的,是殿下能看清自己的心,保护好殿下最在意的,切莫学臣,一时犹豫,遗憾终生。”
太子低眉,并不言语,于他而言,能在皇宫长久的存活下去,才是最大的期盼,至于其他的,在皇家,是不该有太多奢望与期盼的。
老者见状,叹口气,他多希望,眼前的太子,能跳出皇家的拘泥,活出自己的痛快,但如今看来,这孩子执念太深,怕是不易。
静默无言,正当白瑾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份静谧时,有侍从进来。
“殿下,皇上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