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澜听到穆霄声音回头,看到少年如白玉般的五指持着壶盏,十分的好看,想到刚才少年的话语后,脸颊也有些热气浮上来,心想自己竟然喝了那么多吗?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穆远说:
“世子确实海量,我就这一杯酒刚喝完,其它都是世子饮了的”语气戏谑。
楚云澜被兄弟俩人调侃的有些囧,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喝多少,上辈子做叶云烟的时候,除了成亲后在徐家宴请宾客的时候跟着喝了一些,之后就很少有喝酒的机会了。这辈子做楚云澜,记忆里楚云澜也不曾饮过酒,醉过,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不过听穆霄这话意,楚云澜酒量好像还是不错的?
喝光了穆远点的酒是楚云澜没有预料到的,见穆霄一口也没喝到,就准备叫店小二再来一壶,被穆远叫了停。
“世子,今日过节可不是为了喝酒的,楼下有些好玩的,世子有没有兴趣?”穆远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楚云澜说道,穆霄看着自己大哥的样子,就知道他要使坏了,也不吭声,就在旁边看着,反正他家大哥心里有谱,不会乱来。
上京城的府内的妇人们盛传穆安王府教子有方,女儿知书达理,儿子仪表堂堂,但是穆霄知道,无论外面怎样传,自家大哥都是那个腹黑的。
“什么好玩的?”楚云澜也是有些好奇的。
清潭节又名求偶节或者万人相亲节,节日这晚,民间的少男少女们会借赏灯为名,偷偷的寻看异性,挑选自己心仪的对象,然后在彼此都满意对方的情况下,回家告知父母征得同意后,便可进行议亲流程了。
上京城勋贵家的少男少女们,碍于各种礼节和门当户对的约束,当然不可能自主在节日上相亲。所以随着时间的迁移,清潭节慢慢的就成了勋贵家少男少女们默认的一种节日聚会,加上又是集中在天香楼内,只要不出格,家长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放任不管的。
穆远看楚云澜好像对这些都不甚清楚,心想这世子之前都是过的什么样清汤寡水的日子啊。于是怂恿到:
“今日的天香楼是设置了入场规矩的,非官宦或世家子女是进不来的,一会儿楼下大厅会有游戏比试,抽签组队,赢得人可以射头箭.......”
刚才进来送酒水的小厮也说了这样的话,但是这个射头箭到底是什么意思,楚云澜还是没搞明白,但是也没刨根问底,心想晚一些时候就知道了,现在重点是楼下的比试。于是反问道:
“我之前没参加过,你和穆霄参加吗?”
本来穆远和穆霄是不打算参加的,他们两兄弟喜欢看热闹,而不是成为热闹。偏今年正好是祖母整岁大寿,兄弟俩正发愁送什么贺礼呢,私下里就听说今年的天香楼,除了“射头箭”的奖励外,还另外许了一整块儿“和田白玉”做彩头。
南楚国不产玉,更不用说比普通玉石还要罕见的“和田白玉”了。听到此消息,俩人就琢磨着如果赢得彩头了,可以打磨一串儿手串儿,送寺庙里开光后送给祖母做寿礼,如果还能剩下一些就再刻个印章什么的。
“当然参加了,所以世子也一起参加吧。”
“好”楚云澜干脆道。
楼下传来“咣、咣、咣”三声锣响。穆霄道“好戏开场了”,便直接开门走出了包间,楚云澜和穆远也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走廊上,只见各个包间的人都在陆续往外走,站在走廊扶手边,有与穆远、穆霄两兄弟熟悉的人开始互相打着招呼,远一些的就点头拱手示意。其中还有几个文枫社的社员认出了楚云澜,也礼节性的拱手喊了声“世子”。
楚云澜站在二楼往下看,天香楼大堂周围已经坐满了人,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圆形台子,台子上方横了一层纱线幕帘,影影绰绰从对面看,能看到对面人的大致面容确瞧不清晰,幕帘中间有个圆形孔,孔里有许多的红线延伸垂至台下,楚云澜第一次见,也不知道这是干嘛使的,有些好奇,便离得扶手更近了些,想探身去看的更仔细些。
穆霄注意到楚云澜动作,伸手拉了下楚云澜的领子把楚云澜拉了回来说;
“世子就算不注意镇国公府的形象,也要注意自身安危啊,在往外探你掉下去了,我可解释不清楚。”
穆远从穆霄手下解救了楚云澜,对着楚云澜解释道:
“下面台子上的东西叫‘牵红丝’,一会儿天香楼的掌柜的会上台讲解比赛内容和规则,听完规则后如果还想要参赛,就围到圆台周边置身于幔后,从中挑选一根红线,之后选中同一根红线的两人便组成一队开始闯关,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将熟悉的人打散重新组合,避免有人在比赛中作弊,或者故意针对使绊子,对于每个人来说机会都是一样的,也更公平一些。”
“天香楼每年的比赛内容和规则都不一样吗?”
“每年是会有些不太一样的,但也都大同小异,只是今年,好像格外不一样。”说着穆远让楚云澜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看到楼下拐角的地方那些穿着黑色紧身带刀侍卫服的人了吗?”
楚云澜点头,与普通侍卫服装不同,这些人的肩膀上有统一的飞鱼刺绣,那是皇家侍卫的装扮,看来是有皇室的人来了。天香楼的这种公子小姐们的聚会通常都是自发组织玩乐的,还从没见皇室成员参与过的。
这边楚云澜还在琢磨,那边楼下掌柜的已经站到台上准备开始讲解比赛内容和规则了。
天香楼的掌柜姓罗,身材消瘦,身材板正,穿着一身印有吉祥图案的褐色绸缎袍子,如果不自报家门说是行商的掌柜,给人第一眼感觉反而更像是个富贵秀才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