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依旧跪着。
苏炳看了一下弟弟,直摇头。
片刻后,缓缓道,“父亲,骊歌殿下误杀了行云道长,说是因为和离书一事而起。
众人听得疑惑,苏炳又详细说了一遍听来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荣亲王爷已经拿着剥爵的圣旨在路上了,算算时间,应该很快就到了。”
“她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胡诌,”苏棠怒了,起身道,“父亲,我进宫去找陛下,一切都是我一人的错,决不能因为我,连累到父亲,连累到苏府!”
苏棠说完就外奔,还没奔出几步,苏郜大声喊住他,“回来!”
苏棠足下一顿,一脸颓丧地看着苏郜,弦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跟前拉住他胳膊,不想他再冲动。
苏郜朝弦乐一拱手,似嘱托似请求,“殿下若是真心爱老夫这个儿子,还是速速将他带回臻国去吧!”
“我不走!我要去问问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看重我么?我去求求他……”
苏炳截断他的话,“十一,你听父亲的,走吧,不就是没了爵位吗,又不是没了命!”
苏棠咬唇,“可那爵位是父亲对先帝的从龙之功而获得的,怎么能因为我,说抹杀就抹杀!我不甘心!”
苏郜背转身,幽幽叹气,“你大哥说得对,只是夺爵,没有夺命,已经很好了,说实话,陛下这么做,为父倒是松快很多,不用再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苏棠一怔,他这个父亲从小就对他的关心少得可怜,小时候他以为是府中孩子多,被忽略掉很正常,后来,他努力读书,在上京城博得才名,以为会得父亲青睐,可父亲并没有,依然如往常一样忙忙碌碌,并不曾多看他一眼。
后来,他想科举致仕。
一举中了个探花回来,以为家人都会为他高兴,却不想,得父亲的第一次重视,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后来,他便歇了这份心思,在国子监当起先生来,权当混日子了。
可耐不住赵策三番五次唆使他去做官,每当他动了心思去找父亲说这个想法,得到都是惩罚,有时是鞭子抽,有时是棍刑,有时是关禁闭罚抄,有时是跪祠堂……
总之,一次比一次罚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