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汗水隐隐从额头滑落，低下头，沈琼华攥着她的胳膊十分用力，她毫不怀疑，要是在不出声，陛下就能把她胳膊捏碎。

“陛，陛下，甚疼。”

手臂一松，武夷终于松了一口气。等她再次看向沈琼华的时候，发现沈琼华一直盯着海面中央上的一个人看，她也看过去，那人没什么不同，似乎是这群鲛人的首领。

是她，沈琼华一瞬不瞬的盯着海中央的鲛人，那个说要代替她的神秘女人。

宁云领着一众岸边的人跪下。

“少主！”

女人睥睨跪着的人，语气不耐。

“秘术练的如何？”

宁云沉思一会，犹豫不决还是开口。

“成效一般，好多同族之人受不得此术，少主能否......”

蓝色的尾巴狠狠的拍打海面，尾巴扫过面前的一众鲛人，重重的声音响起，周围一圈的鲛人被拍打进海里，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岸上的人吓了一跳，宁云着急的站起身看向其他受伤的鲛人，然后看向始作俑者，他们的少主。

女人的目光狠戾非常，她生气了，宁云同一众鲛人跪在地上。

“少主饶命！”

“哼，受不得也得受，继续加大此术，我不想在听到成效一般这个结果。”

宁云抬起头，想做最后的挣扎，他的眼底满含情意。

“少主，为何一定要与大周朝开战，大周朝有百万雄兵，她们的帝王更是名声在外，绝不是什么庸碌之辈，而我鲛人一族，如何能与实力强横的大周朝对战，恐怕我们还等不及成为真正的人，我族鲛人就已经命丧秘术之下了啊！”

宁云不明白，一直以来以族人为重的少主为何变了，她从前是那样的温柔善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哼，你在质疑我吗！”

“宁云不敢。”

“宁云与所有鲛人求的只有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族人安定而已。”

闻言，女人尾巴一动，来到宁云的面前，注视这张脸，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宁云，我也想要鲛人一世安稳啊，可是，大周朝将来一定是要吞并整个大陆的，与其到时候被大周朝的士兵杀死，还不如早点反击，咱们也不需要真的和她们对抗，只要用我的方法，大周朝的帝王换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不想我鲛人一族从此称霸天下吗？”

宁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温和的样子，无论他如何看，看到的都是一副虚假的面具，这些说辞只能骗骗毫无所知的其他鲛人，她的野心，只有她自己清楚，说什么为了鲛人的未来，她根本就是想要做那人族的女皇。

可多年的情意让他不舍得拆穿她。

他依旧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语言劝回他的心上人。

“少主，大周朝统一天下就要她们去好了，只要我鲛人一族愿意归顺，人皇一定不会做杀戮之事的，我已经打听过了，人皇勤政爱民，她所愿不过也是海晏河清，绝不会像少主说的那样残忍暴虐。”

“我还听闻灵族......”

“够了！宁云！”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不要以为你真的很懂，不过是鲛人而已。要不是因为你是这里面最成功的，多次违抗我的命令，你早便死一百回了！”

宁云不敢置信他听到的。

“你要我去大周朝？”

“不然呢，还有人比你更有潜力吗！”

男人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青梅竹马的恋人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尖锐的工具，一个刺向人皇的工具，一个为了达成她宏图霸业的工具人。

或许是终于看清了，宁云眼眶瞬间便红，泪水落下，竟然化作了一颗珍珠。

抹干眼泪，原来他以为的青梅竹马，他以为的情意，全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是为了拴住他的心，让他甘心为她效力而已，如今看他难以掌控，便是装也不装了，他自嘲般的笑了。

“少主还真是煞费苦心，可我觉得，少主最近的新宠似乎比我更加适合前往大周朝呢。”

女人皱眉。

“他与你不同，他是我的人，自然不能委身人皇。”

武夷缩了缩脖子，她能感觉到她们家陛下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欸，我说这畜生，什么意思吗，惹到我们家陛下，你算是踢到钢板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沈琼华咬牙道。

“真是岂有此理！”

武夷在一边附和点头，生怕沈琼华的怒火殃及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