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四,秦姝带着祭品,回了族中。
马车刚刚爬上秦家岭西边那道坡,秦姝就听到外面福宝叫了一声,“大小姐?”
秦姝掀起车帘,问道:“怎么?”
“您看。”
顺着福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秦姝看到前面乌泱泱站着一大群人。
打头的是秦景洪两口子。
还有族长家的大伯和大伯母。
以及族中的平辈、小辈们。
秦姝先是疑惑,后是了然。
马车到了近前,秦姝下了马车,走到大伯身前屈膝一礼,“大伯,这是?”
族长的长子,也是秦姝大伯秦景堂笑道:“你伯祖说,今日姝儿回来。这不,族里这些小辈们非要来迎你。你伯祖便派了我跟你大伯母、你堂叔堂婶,专程过来迎你回家。”
大伯母走上前,一把搂住秦姝的肩,满头满脸地摩挲着,“哎哟瘦了,也高了。这些日子你东奔西走、忙里忙外的,真是受累了。”
秦姝微微地笑,“自家的事,应该的。伯祖身体可好?大伯、大伯母近日身体可好?”
当初要不是大伯母率先指出刘迎花在丧仪流水席上的用度偷工减料,后面丧仪所用一切物品未必能如秦姝所愿。
不管当初大伯母是出于什么目的。
爹娘能够风风光光入葬,她给秦景昌设下的陷阱能够成功,大伯和大伯母功不可没。
秦姝是记他们这份情的。
大伯母眉开眼笑,连声说道:“好好好,都好。”
秦姝又向堂叔堂婶见了礼。
族中的其他子侄纷纷上前行礼。
一番推让之后,大伯母亲亲热热携着秦姝的手,向村里走去。
边走边说道:“你大老远来,一定累了。先回祖屋歇一晚,明日伯母带你到处走走看看。”
秦姝应着好,眼尖地发现了畏畏缩缩站在路边的秦安齐和他娘。
大伯母朝秦安齐和他娘使了个眼色,将身子一偏,挡住秦姝的视线,说说笑笑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祖屋保留着原来的旧貌和摆设。
只是换了新的檩橼,原来的草房顶换了灰瓦片。
里面的家具都重新修整打磨了,刷了新漆。内室里,铜镜是新的、帐子是新的。
被褥也是新的。
她来之前,院子里应该才打扫过,洒过的水痕还没有完全干透。
大伯母亲热地携着秦姝的手,笑道:“你看看哪里还有少的缺的,只管跟伯母说。你们许久不曾回来,锅灶也凉着,东西也不齐全,今儿晚饭便去我家吃。”
不等秦姝拒绝,大伯母又笑道:“这是你伯祖特意嘱咐了的,你大堂嫂今日一大早就去集市上买了菜和鱼,还割了肉,可不许说不去。”
秦姝只好说道:“那就叨扰大伯和大伯母。”
大伯母嗔道:“看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没了你爹娘,怎的还跟咱们也生分起来?”
她拍拍秦姝的手,“你先洗漱休息,等饭做好了,我让你三妹妹来叫你。”
秦姝屈了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