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处大概就是规矩多、不方便,尤其还有个特别讨人厌的桑晟,时不时到秦姝面前秀一波存在感。
出了京城,队伍的行进速度就快了起来。
天黑之前到了京城几十里外的官驿。
乘坐一天的马车,秦姝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颠碎了。
她扶着青桑的手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不动声色抻了抻腰。
阜瑥走过来,关切问道:“怎样?可还撑得住?”
秦姝轻轻捶了捶手臂,笑道:“还可以,歇一晚就没事了。”
阜瑥点了点头,“那好,有事只管叫我。”
道过谢,秦姝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的房间在二楼最东面。
秦姝小心避让着来来回回搬运东西的仆从,往楼上走。走到最后一阶时,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斜着身子挡在秦姝面前。
秦姝颇有些无语地看着桑晟:此人当真是如绿头蝇子一样,怎么哪都有他?
桑晟吊儿郎当斜靠在扶手上,支臂撑着额头,另一手“哗”的打开手中折扇,阴阳怪气道:“秦姑娘还真是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在下还记得姑娘初到京城时,还得仰仗乐安郡主一路相送。”
“这才几日?又是开店,又是接皇差,当真是如鱼得水、如日中天啊。”
“哦对,怎的不见肖公子?他以前,不是每日都在姑娘身边转来转去的吗?”
“啊记起来了,肖公子如今已经订了亲,不好整日在外厮混。”
“还有你那个奶兄和小阜大人。听说,就连晋王殿下府上,姑娘也是常客?”
他眯着眼睛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姑娘还真是交际广泛、宾朋众多啊。这架势,恐怕只有花满楼的小杜鹃,能与姑娘相提并论了。”
青桑气得脸色铁青,用力捏住手中的剑,上前一步就要说话。
秦姝一把拉住她,看着桑晟冷冷一笑道:“桑公子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是羡慕秦姝?”
桑晟哈哈一笑道:“是啊是啊,桑某着实羡慕的不得了。不知桑某有没有那个荣幸……”
“桑公子羡慕秦姝什么呢?”
秦姝突然打断桑晟的话,大声问道:“是羡慕秦姝年纪轻轻便做了家主?还是羡慕秦姝父母双亡?”
誉王正好从房间走出,将这句话听了个正着,下意识看向桑晟。
桑晟脸色瞬间铁青,一下子站直身子,怒声喝道:“放肆!你个小小贱民,如此口出恶言,当真是不知死活!”
羡慕她年纪轻轻就做了家主?
羡慕她父母双亡?
他怎么敢?
桑家祖父尚且健在,他爹娘也正当年。
这个时候要是传出他羡慕别人父母双亡当了家主,那不代表他在盼着自己爹娘老子早死吗?!
只怕他爹一顿板子就能打死他!
秦姝冷笑道:“敢问桑公子,秦姝哪一句是恶言?不是桑公子说羡慕秦姝独身一人入京开店吗?秦姝如今是秦家家主,为家业奔波又何错之有?”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肖公子与我同乡,与阜公子都是我奶兄的知己好友。是桑公子自己心术不正、整日流连花场,才会以己之心度君子之交。”
“秦姝虽身份卑微,然如今出门办差,奉得也是皇命。怎么?桑公子难道觉得,秦姝所做之事,竟与那花满楼的头牌相差无二吗?”
一番话说完,桑晟已经满头大汗、面无人色。
把办皇差比喻妓子纳客,这些话若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他命都难保了。
桑晟万没想到这个丫头看起来这般柔弱可欺,嘴巴居然这么毒。
这可真是张嘴就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