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爬电梯,阿阳,就到地面了,我们走下去行不行。"
暖梨强烈反对,刚才爬的那两层楼已是极限,谁能在那寒风扑面的地方,面对的是高悬几百米的高空。
通过玻璃楼梯透过微末光亮,摸黑前行,重力与环境都把她的恐惧推到了极致,手脚发软仍要咬着牙向下爬。
甚至到了最后一步,暖梨忍不住的看向下面,瞬间吓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要不是伊阳在旁边咬碎牙拉了她一把。
把她扔进了那个早被砸出男人的玻璃洞里,她现在估计也成了那楼下亡魂的一员。
她再不敢尝试任何高空悬挂的感觉,那是她内心最深的恐惧。
伊阳刚想呵斥她,瞥见她手臂上被玻璃碎片 划过的血痕,心又软了下去。
是自己把她牵扯进来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对她大呼小叫,罢了,好歹有大嫂在这,应该能安全走下楼。
其实曾经的伊阳心并没有这样柔软,要是当初有这种女人累赘,他估计会冷笑扔下,管她什么鸟死活。
或许还会物尽其用一下,用作挡子弹的肉靶子,哪会这么不顾危险的保持他人。
也只能说是他对暖梨有情,成为了第二个为情所困的老大,哪怕这个女人会拖累他把命搭在这,他都恨不下心来把她丢弃。
伊阳还没想到一点,要是没有暖梨,周恬也不会这么乖乖任他劫持。
在周恬眼里,伊阳实在算不上什么好 人,能开那种赌场,还有那样的亡命之徒手下,想来他手上也沾了不少鲜血,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为这种人求情。
不被凤厉钧那种人磨也算罪有应得,只是暖梨姐姐在这,她却不能落入那恶魔手里,暖梨姐姐也需要有人看顾些,周恬才和他们站在同一立场。
周恬再次被枪抵住脑袋,被推到最前面挡住对准他们的枪口。
"你们的夫人在我这,相信你们不会妄动开枪!"
伊阳挟持周恬,缓慢走下楼,在恍如白昼的楼梯间,斑驳的红色液体特别刺眼,棒球棍,狼牙棒,铁链散乱其中,暖梨小心的跟在后面。
凤厉钧就站在十楼里,站上面的他,听着这种话语,淡笑一声,如同隐藏在黑夜的鬼魅,暗暗观察着你,等着你什么时候露出弱点,然后一口把你吞噬。
"伊阳。"恶魔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伊阳的脸色一僵。
该死的,怎么这么快追来了!
他对凤厉钧永远做不到坦然自如,只要有他的声音,人影,甚至是任何代表他的东西在,心底就有着压抑紧迫感,这仿佛就是天生的血脉压迫,恐惧就像刻在他脑海里。
"这么多年,心变野了,住得高,不好走吧!"
凤厉钧淡淡道。可就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却让伊阳生出被戏耍的感觉。
原来凤厉钧把自己弄成这样,像看戏那样看自己努力逃跑,又把人收拢,夹击自己,竟是暗讽他心比天高。
这种智商与武力的碾压,让他的自尊与野心被践踏得一点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