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司不再说话,直到皮肤上的蹭伤都染上药水的颜色,沉默才被打破。
狄司正欲起身离开,在他眼中,这药上了也是白上,很快就会被汗水冲去。
随着他的动作,花夏抬头看向他,啊了一声,眸子转了转,笑了起来。
“我把你关进小黑屋怎么样?”
狄司瞬间定在原地,带着目的而来的人,示好只是一种手段,当这种手段不生效时,那么他们总会转变方式。
果然,不过一日,她便装不下去了,决定来硬的。
鞭刑?
火刑?
还是再将他绑在十字架上,用锁链穿透?
亦或者是绝水断食关在冰桶里?
花夏小手一挥,狄司被带走了。
隔了一夜再次回到刑罚室,沉重而冰冷的铁门缓缓在他眼前打开,狄司被推了进去。
空气中没有血腥或者潮湿的气息,转而是一种浅淡的香水味道。
他闻见过。
此时,香味的主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旁边还站了一个白大褂医生,逼仄的刑罚室里没有十字架,没有锁链,所有的酷刑铁具都不见了。
转而放着一张床,点亮的灯光,还有食物和水。
暖色的光线照亮这间他来了不知多少次昏暗房间。
“过来。”
狄司被按着坐在了床边,医生不耐烦地指了指他的衣服:“脱了。”
医生手里拿着钳子夹着棉花,意图明显,为他重新上药,身上的伤口早已多处崩裂,混合着汗水粘合囚衣布料。
粘连血肉的绷带解开底下惨不忍睹,血淋淋的一片。
说要将他关进来的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眼里没有害怕,也没有其他特殊的情绪。
毫不避讳。
狄司有一瞬间想开口,让她别看了。
反倒是他浑身不自在。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比此时拿铁锁将他绑起来还难受。
本来是监狱里最休闲的职业,医生一连两天被拉过来处理伤口,难免有些不耐烦,动作时不时重了些。
狄司没什么感觉,突然听见啪的一声,年轻女人一巴掌打在医生背上,又握成拳头威胁道:“轻点。”
能在莫那甘监狱里工作的人绝不会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
唯一的医生长得亦是人高马大。
狄司下意识浑身紧绷起来。
她想死吗?这么随意打人,知不知道很危险?!
狄司捏紧拳,不知为何戒备起来,仿佛下一秒只要医生对她出手,他便会制止。
只听见医生扭转头去,静默片刻后哎哟一声,扶着自己的后腰,跳脚道:“知道了!知道了!”
揉了揉后背,转回头来继续处理伤口,嘴上骂骂咧咧地碎碎念道:“真是欠的!”
“没事和这女的打什么牌?!”
“输的哟!”
走的时候,也是扶着后腰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