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墨期盼已久的长安终于有了动静。
到底还是闹翻了天,比他预想的结果还要混乱。
甚至是可怕。
钱墨看着眼前的来人,思索着自己把马周写的兵法残篇上报朝廷到底是对还是错。
来人身高六尺,黝黑的皮肤,手上都是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使惯了刀剑之人。
可是细看之下,这人相貌普通,和最常见到的大唐百姓无疑,走在路上你绝对想象不到这个毫无特点的汉子居然是百司骑的人。
天呐,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百司骑!
钱墨脚底升起一阵寒意。对于这种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钱墨秉持的原则一直都是不闻不问,你不说,我不打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平安无事最好。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打听的不要满世界打听,出仕为官,第一原则就是杜绝好奇心。
百司骑意味着什么钱墨自然知晓,如果可能,他终其一生都不想和百司骑有任何牵连。
那都是皇帝陛下的眼睛的手脚,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代表了皇帝,他们说的话就是皇帝说的话,他们做的事就是皇帝要做的事。
身为大唐的官员,对于百司骑的名头自然甚为忌惮,但实在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居然也能劳动百司骑大驾,看来那本残篇,动了陛下的心性哇!
钱墨现在有些拿捏不定,献上残篇,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人远途劳顿,不知有何指教?”虽然心里忌惮,但是身为一方县令,又是进士出身,钱墨不能表现出低人一等的媚态,读书人的风骨不能丢。
虽然说百司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查清楚兵法残篇的来龙去脉,但是谁知道皇帝陛下有没有交代别的事情?
钱墨细细的想了一遍,自己为官几年以来,小心甚微,并无大的差错。虽说没什么拿出手的政绩,但是也无过失。
纵使眼前此人有其他的目的,应该也和自己关系不大。
“好说,某家此次前来只为你献书之事。”
说的简单直白,并无多余之语。这似乎是百司骑独有的说话方式,如果不是必要,他们一年都不会说话。
这些人自从成为皇帝的耳目,第一条学的就是三缄其口。说多错多,人的交流主要是靠语言,百密一疏,即使再小心,有心之人也会从你的三言两语中听出弦外之音,防不胜防。
做为最忠心于皇帝的家臣,百司骑如果出错,是不可饶恕的。
钱墨也不在意,这是好事,说明有些事不该他知道,他也不必掺杂其中,他钱墨求之不得。如果眼前的人说话滔滔不绝,那钱墨才会遍体生寒呢。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旁敲侧击套你的话头。
万一说错,那别说官位不保,人头都有搬家的可能。
亮出的腰牌很独特,钱墨从未见过。一个黑乎乎的铜牌,上面用铭文刻着百司骑三个字,旁边是腰牌的主人名讳,庄二。
对于马周此人,钱墨让人往长安去的时候就写了一封密奏,从马周出现在临沂城第一天一直这道送奏折当天,一天不漏。
还有马周出自安徽农大这个神秘的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