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松城外不远,南郊。
在一处仍被圣佑宫护法大阵覆盖、出城向东南方的道路也途经过此,能同时看到港口、城池和圣佑宫山头的平原上。放眼看去,只见是错落有致的搭建有一座座大小不一的白布帐篷,外围用木篱圈起成了一座园区。
从这帐篷园到外边的道路,则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园中遍布着许多商铺和摊位,充斥了各式样客商的交谈、叫卖、讨价还价的话语声…
园区门口则竖了一条长杆,上边迎风猎猎飘着一张大旗,绢丝织成、白边紫底,上书有“白夜”二字。
原来,此处正是一伙外来商队的摆摊现场。
“他们到这来了?”
旗下,萧衡转头看向十七、开口疑问道,“这么多人,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行商队,带着货物和钱到处走,在遇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来做几天生意,换货换钱,差不多了就又出发前往下一站。”
薛十七点头解释道,“谢兄、霍兄他们的气息就在这人群中,虽说是回城里等我们,不知为什么到了这来。但商队嘛,毕竟是行走四方、从外地来的,说不定这比港口和酒楼之类的地方能有更多我们想要的消息呢,是吧?”
“嗯。”
范远闻罢也点头以应。
曾经在青云境,尚未被灭族前的薛氏山庄靠的就是组织起一支又一支这样的队伍行走天下,行医治病、贩售药材。
美名远扬,以至于遭到妒忌。
后来的渊国风氏走的也是同行前辈薛氏的老路,得以接管了部分他们在被灭族后的市场份额,这才崛起到又令瑶光楼和郤氏警惕。
因为炎国朝廷和铉影阁,范远和薛十七都与风氏有过不少的接触、甚至到如今已可称之为渊源。
故而今日见到这般形式,便也自然是都熟门熟路了。
“看这旗…这应该是我们在玄阙宗里读到过的,从诏月洲的白夜江龙宫来的商队。”
薛十七抬头看了看、又对二人说,“诏月洲可是正南的大荒,和我们玄阙仙岛所在的本合洲隔了一个青云境和两重大海呀,他们…即便是走陆路过来,那足迹也至少遍及四个大洲了。”
“那…岂不是比我和林兄现在的距离还远了?”
萧衡闻罢震惊。
“是的,更别说我们现在还到了圆明洲,这差不多得是…奔着十万里去了。”
薛十七应道,“走吧,先进去找他们两个再说吧。”
范、萧二人点头,随后便跟着薛十七走进了这商队会场中。
……
在会场最中央、最大的一个帐篷里,摆下的是一处歇脚之地,帐内有许多桌位与坐席,可以点些吃喝,与寻常酒楼茶摊无异。
帐下,几乎是坐满了进到会场后四处逛累了的客人。
环望四面八方也还能见到其它的摊位,这到银松城的生意做的可是真算红火。
“报完恩之后呢?”
此时的其中一张条桌,谢木生、霍钦二人正对坐在两边布垫上喝酒,霍钦也看向谢木生问说:“你真觉得…就凭咱俩,能提供得了什么情报或者帮助啥的,让玄阙宗欠得了咱的人情?”
“总有这个机会的吧。”
谢木生平静道,“不然咱在人族地头,也没办法再组起队伍回去干老本行呀。你比如说现在,这是个行商队,走遍八方,肯定能知道的多些吧?”
“跟商队能打听出啥来…”
霍钦虽然一边表现着没什么信心,另一边却还是招手呼唤了起来,“喂!掌柜的,这边过来一下!”
“来了!”
不远处的数丈外,柜台后的一名女子应声走了过来…
谢木生转头看去,只见那女子是身形修长,一袭干练束身的白布长袍,两臂与腰带是雕绘有龙纹装饰的铜铠,英姿飒爽。
束起有一条及腰的高马尾,面庞白净、五官端正,眉长若柳、鼻梁直挺,一双金瞳的眼中透出一股威仪…
直到她走来到了二人桌前,谢木生目光都不曾移开。
“二位要加些什么?”
掌柜微微俯首对着二人再是一副微笑,更是把谢木生看呆了。
“没什么,掌柜。”
霍钦答道,“你们是行商的队伍,一定走了很多地方吧?我二人想打听些消息,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可以了。”
掌柜转看向霍钦、仍表现得十分热情,“客官想打听些什么?”
“你听说过…玄阙宗的云岚石吗?”
霍钦于是开门见山。
“知道。”
只见女掌柜果然见多识广、开口即答,“相传那是十三万年前,位于本合洲上空的玄阙仙岛,最古老的人族门派‘玄阙宗’的创派祖师之一‘云岚天尊’的命格神器,一颗具有无上灵力的神石,在云岚天尊死后便一直保存在玄阙仙岛。”
“直到一万年前,被前任玄阙宗掌门‘坤理子’用以渡劫时遗失,五百年前,又在青云境出现。玄阙宗派出弟子‘桓轸’前往取回,但桓轸觊觎云岚石灵力、背叛玄阙宗而私藏神石。”
“玄阙宗后来虽捉回桓轸,但却并没有寻回神石。此物也就此再次遗失,至今下落不明。”
掌柜笑道,“当然,我们若是知道云岚石下落,早就卖给玄阙宗了。如此历史久远、又有一定象征意义的无上至宝,能换不少丰厚的报酬吧,还何必出来走商呢?”
“呵,说的也是。”
霍钦无奈一叹、随即又问,“那你听说过‘空古’或‘常辛’这两个名字吗?若有这两个人的消息,就能有与云岚石相关的线索了。”
“嗯…没有。”
掌柜抬头思虑一阵,也一无所知。
“好吧,那打扰了。”
霍钦随即抬碗示意,“没事了,掌柜,你去忙吧。”
“好嘞。”
掌柜应罢,于是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另一边,直到这一刻的谢木生即便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仍然是挪移不开目光,看得是仿佛魂都被勾出来了。
霍钦见状,起身上去在他眼前招了招手,都没能打破他的清梦。
“嘿!”
“啊…怎么了?”
直到伸入桌底下踢了一脚,谢木生这才惊醒,转看回向钦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