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松开了手，任凭程叙向后退了几步。

程叙咳嗽了几声，抬头看了程厌一眼，便转身离去。

令人惊讶的是，程厌丢下拐杖后，身形并不迟缓，反而异常矫健，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想，程厌现在变得如此强大，他必须立刻返回程家，想出应对之策。

不然，程家的几百年根基迟早会彻底毁在程厌手中，他也会死在程厌手中。

程厌在程叙走后，也毫不生气。

他双手紧紧捂着头部，胸口急剧地上下起伏着，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语气轻飘飘，却无端透露着一股危险：“你以为你现在能救得了他一时，就能救得了他一世吗？那个老家伙，还有整个程家，他们都注定要毁在我手中。”

程裴在他的脑海深处愤怒地咆哮着：“那可是你的爷爷！哥你死后变成恶鬼，难道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吗？”

他虽然对他哥的印象不是很深，但是他知道他哥不该是这个嫉世愤谷的模样。

“爷爷？杀了我的爷爷？啊……对了……”程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突然抛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是不是每隔四个月就得被接回程家老宅一次？”

程裴闻言，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是，因为我的灵魂状态很不稳定，每隔四个月就必须回到老宅去修复我的灵魂，不然我就会无法控制自己从而陷入疯狂状态。”

程厌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嘲讽地说：“灵魂不稳？哈哈哈，多么完美的借口啊！可你大概并不清楚，你那位“慈爱”的爷爷正在抽取你宝贵的生命力来延长他自己风烛残年的生命吧？”

他不顾程裴微变的神情，继续道：“到现在你还天真地认为他是个善良又慈爱的的爷爷吗？要知道，有句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可你亲爱的爷爷却是将自己的亲儿子利用到了极致，现在又把算盘打到自家孙子身上。”

他顿了顿，又道：“哦，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真天真的以为你父亲是暴毙而死吗？”

程厌脸上呵呵笑出声：“当然不是啦，是被你爷爷抽取生命力死的呢……”

“我们还有你父亲，说得好是那老东西的后代，说得难听点，就是那老东西的维持生命的血袋。”

程厌嘴里的话沉甸甸地压在程裴心上，几乎快要喘不过气，声音艰涩道：“你没有证据，我不可能相信你嘴上随随便便所说的话，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程厌跨过尸体，慢悠悠地抬步离开：“证据？要不要我去把你父亲的尸骨挖出来，让你看看？”

“对了，你不知道吧，你父亲的尸骨可不在棺材里，而是在那老东西的院子里呢，埋藏在那棵长得异常茂盛的榕树之下……”

程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他的内心其实早就已经动摇了。

他父亲当年死得确实很奇怪，但是他太信任他爷爷，所以未曾怀疑过里面藏着这么肮脏的事。

如果爷爷真的像程厌所说的一样，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