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

王夫人被这个熟悉的称呼惊住了。

看着睡梦里金凤说这句话时无比自豪的样子，看得出来她很爱她的母亲。

“我的妹妹从小就被人叫‘第一美人’，金凤为何也说她的娘是第一美人？以金凤的长相推断，她的娘是第一美人肯定不假。

“可是她娘这个第一美人与我妹妹这个第一美人有什么关联吗？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缘分与巧合？”

王夫人看着金凤熟睡安详的脸，这是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她轻轻地对金凤说：“无论你的娘是谁，你现在都是我的宝贝闺女，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爱，陪你一起慢慢长大。”

说完给金凤掖好了被角，才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闺女怎么了？”

王老爷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紧张地问。

“拉着我的手睡着了，梦里都带着笑，说明做了好梦。”

“这不是好事儿么？第一天自己睡就能香香地睡着，说明我的闺女独立性真强。那你在发愁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为她高兴呢。天不早了，咱赶紧睡觉吧。”

王夫人胡乱搪塞着，赶紧睡下了，生怕王老爷一直往下问。

实则，她却一夜无眠，关于妹妹女儿的记忆，全都涌上她的脑海。

“妹妹女儿要是活到现在，跟金凤一样大，估计长得也是一模一样吧？

“金凤的聪明才智，音容相貌，都跟妹妹一模一样，而且缘分又让我遇到她，收养她。

“老天是不是就是指引我替妹妹来弥补痛失闺女的遗憾呢？”

......

包子铺这边的田大嫂，更是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她刚开始还控制着自己的翻动，害怕把田老大吵醒了，结果扭头一看，田老大正瞪着双眼。

田大嫂问：“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着么，还问我。”

闺女不在旁边，看来他俩谁也睡不着。

既然都睡不着，索性开始聊天。

田大嫂问：“你说咱们闺女睡着了吗？第一次自己睡觉，会哭吗？”

“你不是说有四个丫头陪着她，哄着她么，应该不会哭吧？”

“我怎么感觉闺女离咱们越来越远了呢？”

“闺女去王府做大小姐，比跟着咱们强，咱们不能因为离不开闺女，就把闺女套在自己身边，以后永远卖包子吧？”

“卖包子怎么了？靠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自力更生，凭什么低人一等？”

田大嫂不乐意了，突然撑起上身来，板着脸质问他。

“没有说不好。但是人家金凤本来就是金枝玉叶，本来就高咱们一等，跟咱不是一类人，咱也得认清事实。

“咱们跟她只不过是有缘分，代养了她一段时间而已。她现在有了更好的机遇，咱就得放手知道吧。”

田老大说的这些，何尝不是在劝自己放手？

“你说的大道理我都懂，可是心里还是空出去一大块，这种感觉你能懂吗？”

田大嫂无奈地躺了下来。

“我能不懂吗？我感觉我的心都空出了一个洞。但是咱心里再疼，也不能耽误了闺女的前程，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说教，不愿意跟你说了。睡吧！”

田大嫂气哄哄地扭过头去睡觉了。

可是她哪里还能睡得着？

既然睡不着，她索性起床开始蒸包子。

田老大也默默地起来了，说明他也睡不着。

两人也不再说话，一个默默地烧着火，一个默默地蒸着包子。

包子都蒸好了，天还没有亮。

田大嫂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走过来走过去，晃得田老大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