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里做完一套健身操,任佳觉得神清气爽,先前住院部的药水味都似散去不少。
这时,忽听得郭超仁在唤她。他已经下班过来了。
母子俩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回走,摁了电梯键。
电梯门打开,一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鹤立鸡群,却不是任燃又是谁!
郭超仁忙喊他:“哥,你过来也不说声。”
“二姨!”任燃招呼了一下任佳,又对郭超仁说,“我找你有点事。”
郭超仁还在犹疑,任佳便说:“去吧,你爸那儿有我呢。”
夜幕降临,微风拂过花园,捎来缕缕花香。
郭超仁跟在任燃身后,穿过长廊,步入已被灯光笼罩的花园。任燃一直没说话,郭超仁也摸不准他再想什么。
就在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来了短信。郭超仁点开一看,见是老妈发的:先前老周也在,任燃应该是看见他,所以才这么快下来了。
郭超仁顿然明白了。
两兄弟坐在花园长椅上,任燃皱着眉,一声接一声叹息。
郭超仁听得一阵纳罕,忍不住问:“哥,有什么事你就说。我听着呢。忠实听众。”
“我觉得,这么多年,我都做错了一件事。”任燃笑起来,笑容里带着一丝讽刺,“当然,也不是说,他就没错。我毕竟是孩子,那时。”
郭超仁故意开玩笑:“哈哈,你呀,让我想起一句话,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
“滚!”
“好,不开玩笑了……你刚刚说的,是你爸吗?”
就算老妈不发短信提醒,郭超仁也猜得到,能让一贯潇洒无羁的任燃,露出这等愁容的,也只有他老爸周怀远了。
“嗯。”
“你们先前吵架了,还是……”
“没吵架,我都没进门。”
郭超仁想起电视剧里的一些桥段,便问:“你是听到你爸和我爸说什么了吗?”
“嗯。”
原来,任燃刚从南京过来,还买了营养品来看望郭巍。本来,他拎着营养品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但在门上的探视窗上看到了周怀远,便在门口踌躇了一时。
适好房门没关紧,两位老人的对话,无比清晰地传了过来。
任燃听得心中一阵憋闷,便把营养品放在房门口,走到楼道上去吹风。一阵胡思乱想后,他还是没勇气走进去,便径自下电梯了。
听罢任燃所讲的细节,郭超仁也愣住了:“既然有苦衷,当年为什么不说呢?搞得……”
搞得妻离子散,自己也孑然一身,又是何必!
郭超仁不忍心说出来。
任燃却已会意,苦笑道:“其实,他跟我说过,说他虽然在供养那对母女,但从没有背叛我们。”
“这……”郭超仁扶额,“那时你才几岁啊,他确定你能听得懂?”
“我当然听不懂。而且,我妈哭得很厉害,我自然是向着我妈的。”
“你爸有好好给你妈解释吗?”
“不知道。也许解释过,但夫妻俩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后面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郭超仁诧怪地看了看任燃:“你现在好有经验的样子。”
“好歹,我也是要当爸爸的人了。”任燃叹长吁短叹,“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因为诗涵的原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