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可能,一种是冲到了关押张思芜和张思承的地方。
不过,那里有重兵把守,想闯进去,或者说闯进去后,张思芜和张思承想伤李梓潇也不容易。
另一种可能便是……
“她跑到金銮殿里了?”
金銮殿,就是上朝的地方,这个时间点,正是早朝的时候。
黎里点头,“是,奴婢没拦住。”
谁敢拦啊?
李梓潇手提先帝赐给镇国公府的尚方宝剑,然后架自己脖子上……
但凡她是架他人脖子上,那些侍卫都敢上去空手夺白刃,结果她架自己脖子上。
这怎么夺?
谁敢赌?
所以,李梓潇闯了进去。
今天朝会,臣子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主战,说把这些西秦国的使臣祭旗;另一派是主休,因为战争,苦的始终是百姓,百姓需要建立自己的家园,军队也需要休养生息。
然后就骂起来了。
一个骂对方是个懦夫,被这般羞辱还能舔着脸去舔他;一个骂对方是莽夫,成天就知道战战战,不会考虑实际。
骂着骂着,他们就开始上手了。
什么你扯我发冠,我踹你大腿根儿,拉架的也有,但多数是过去拉偏架的。
所以,这场面,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终于,他们吵太久,吵到李子琰脑仁都疼起来的时候,李子琰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侍卫上前将人拉来。
李子琰脸色漆黑,看着底下的人冷笑,“好啊,朕竟不知道我朝臣子各个骁勇善战。”
“早知各位如此,那边关就不该叫镇国公他们守,该叫你们去守才是。”
臣子纷纷低下了头,垂下眼眸,噤了声,老实巴交的,一脸“我知错了”的模样。
终于把人吼住,李子琰松了一口气,然后李梓潇就闯了进来。
她杀气腾腾地提着剑,出现在大殿中央,只不过,这剑是架在自己脖子上。
李子琰:“……。”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朝臣看到此情此景,也都窃窃私语起来,然后李梓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将宝剑高高捧起,“臣,正二品公主顺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子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跪在底下的李梓潇,问道:“顺安,你这一大早地,还拎着剑闯进来,莫要告诉朕,你是特地来这儿请安的?”
李梓潇抬起了脸,眸中闪着光,“皇上英明,臣确有所求。”
“恳请皇上,看在千千万万个战死的将士还是无辜被害的百姓的份儿上,处死西秦国的张思承与张思芜。”
“顺安,”李子琰高坐于上首,眸色如常,可长期身居高位,身上自带淡淡的威仪与漠然,“此事朕与朝臣还商议,你且退下。”
李梓潇仿佛未听懂他语气中的警告,重复道:“我知道皇上有诸多顾虑,不敢动手,所以,请皇上将臣逐出宗室。”
你是皇帝,你有你的顾虑,须为天子子民着想;而我的心很小很小,仅有方寸之地,目之所及,唯眼前而已。
所以,我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将我贬为庶民,这样,我的所作所为,就与李氏无关,也与辰国皇室无关。
李子琰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就像被一层乌云笼罩着的天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