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个月过去了。程家的生活忙忙碌碌地进行着。用大天津的一句俏皮话说,全家除了毛孩子们,一个个全都忙得脚丫子朝上。在这个家里,躺平是不存在的,一分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健康的人在为家里外头忙碌着,生病的人也在努力地想尽所有办法,一分一秒地向生命索取。
张津京出差走后,津彩科技公司里,苏晓萌成了老大,员工们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掌舵,心里各种不同的想法。一开始还没有问题,可是随着加班时间的持续增多,苏晓萌的管理工作越来越难做。
在项目刚刚进入关键时刻的时候,大家加班还可以接受,但是持续加班时间久了,大家就开始倒休请假,这是公司和大家之前就约定好地,加班不给员工加班费,但是可以倒休。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又不给加班费也不给大家倒休吧?那就真成万恶的资本家了。
如果那样去做,苏晓萌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可人少工作安排不过来,再招人又会加速资金链的断裂。远松集团的第一笔项目款付过之后,第二笔款也没有按规定支付。这个事儿也是没有办法,肖雨还在内部努力工作,只要集团财务支付了必要开销,但凡有一点富余钱,就马上付第二笔项目款。
苏晓萌也发现了,不仅仅是津彩公司天天日常的运转叽里咕噜,大集团大公司很多也是天天如履薄冰。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多少事情,多少人可以做到真正的高枕无忧。稍不留神就要被无边无际的焦虑不安所淹没。
津彩公司还有的困境就是下班后也要安排员工随时改程序,有些员工就故意不接电话,导致客户的临时需求解决不了,几乎天天暴跳如雷。
苏晓萌想起以前在深明公司的时候,她不是程序员,但是也要天天加班,自己一直怨声载道,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还不是最苦逼的,她辞职不伺候这样的公司也没什么损失,而对深明的影响也不大,顶多就是周围的同事工作会忙一点儿,至于会忙到什么程度,她也没有考虑过。
等到了第二家公司工作的时候,人家老板不差钱,有背景有资源,根本不缺项目,可以随时招人,很多活动、聚餐她还能保留适当的松弛感。所以她提的一切合理化建议,都被采纳了。如今的苏晓萌自己干公司,又没钱还得让员工干活儿,这题简直无解,让她去亲自做这种事儿,太折磨了。
张津京之前设置的绩效奖是团队积累完成任务总额的前五人,每月可以拿到奖金,名次不同奖金额度不同。可后来发现除了能够得上的这前五名能拿到奖金的五个人之外,其余人等的工作都越来越不积极,越来越松懈。
而且吕松仁就不仅是不积极的问题了,他还经常早来晚走,再到后来午休时就直接就没了人影。有时,快下班的时候来打个卡,有时甚至就不回公司了。转天早上,他就说忘了没打卡,要补一个,关键是每周提交不了多少任务,公司忙成这样,他能分担得很少。简历上的履历牛逼,可也得转化成生产力才行啊!这样下去就基本等于没有什么产出,公司白养着这个人,而这个的工资还不低。完全不符合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的客观规律。
苏晓萌找吕松仁谈话,他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说自己最近家里有事,孩子大人都生病,自己也被传上了流感,非常抱歉。张津京听说是这种情况,让苏晓萌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人家确实家里出了问题,也确实干不了工作,互相理解一下。
苏晓萌在电话里直接对张津京说:“吕松人如果说得是实话,我把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