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竟是白公子!” 庙祝赶忙躬身行礼,心中暗自责怪自己刚才的鲁莽,“竟没认出是您来,还望白公子恕罪。”
“不用,您也是职责所在,本就是一片好心,就应该是这样,免得有人误入地狱。” 白黎摆了摆手,重新戴上。
“白公子,请!”庙祝直起身子,侧身让开道路。
白黎点头,踏入地狱。
旁边的人目睹这一幕,满心疑惑,皆跑过来,把庙祝围住。
好奇地询问道:“不对啊,庙祝,怎么能让那人入了地狱,我看他也没有帽子,进去不是凭白遭罪?”
庙祝神色庄重缓缓说道:“那人是白仙君。”
他自然得解释清楚,不然之后说不定就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往地狱里面跑。
“啊?白仙君也,戴着面具?”
“我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就说嘛,白仙君为啥要咱们戴上面具,仙君这是想与民同乐嘛。”
“原来如此!”
众人皆恍然大悟。
“此事不足为外人道耳,切记不要说出去。”庙祝叮嘱道。
“明白!”
……
“诶,你知道吗?白仙君今天真来了,还跟咱们一样,戴着面具呢!”
“啊,我就说嘛,为什么老人小孩不用戴,只有咱们需要,原来是这样啊!”
“对对对,不过这件事情,可不要和别人说,我是信得过你,才告诉你的,咱们知道就行了。”
“明白,放心,我就不是个大嘴巴的人,绝对能够保密!”
……
“应星前辈,您尝尝,这茶的味道,如何?”
澄城的一处茶馆,苗志明,宋应星两人正坐在靠窗位置,桌上摆着一壶茶,他喝着茶,品着外面的人烟气。
“稍有苦涩,但入口回甘,在这澄城之中,能寻得这般好茶,也是难得。”
宋应星放下茶杯,投向窗外,看着花灯下来往的老少,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而且,这人间烟火最抚凡人心呐。”
“是啊,难得有这般闲暇时光,坐下来喝喝茶,看这世间百态,倒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苗志明回道。
“不知道,前辈找在下,是有何事?”
“不需三月,我的长兄宋应昇,便能抵达澄城,兴许还能带上些许匠户。”
宋应星轻敲桌面,斟酌用词:“如今仙君正是用人之际,我能为长兄作保,他之才能,可堪一用。”
苗志明点头:“不过在下得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入陕,在下好安排人马接应。”
“我早已备好,若是没有意外,这便是他过来的路线。”宋应星掏出了地图。
苗志明看了眼,心中了然:“在下明白了。”
突然,旁边的桌上突然有人说道。
“你听说了吗?”
“听说啥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呗。”
“我听说啊,那城隍庙那儿,发生了件稀罕事儿呢,有个年轻人,看着普通的,也没戴那仙帽,就想往空门里走,那庙祝赶忙上去阻拦,劝他说没仙赐进去会遭大罪的。可你猜怎么着?”
“哎呀,你就别磨蹭了,快说呀,后来呢?”
“后来啊,那年轻人不慌不忙地摘下了半截面具,那庙祝一看,哎呦,那年轻人竟是白仙君!”
“啊,难怪,所以白仙君这些天,一直就在人里面,跟着闹呢?”
“对啊,你说,有意思吧!也就是说,咱往后,这过年啊,恐怕得多一项传统啦。”
苗志明思索片刻,默默从怀中掏出了笔纸。
……
崇祯元年岁除之时,循仙谕,令年在及冠至不惑者,皆戴面具贺岁。逮崇祯二年元宵之期,城隍庙守地狱门之庙祝,见一少年欲入,恐其无仙缘,贸然入内,遂拦之。俄而少年摘面,众见乃白仙君,方惊悟仙君隐于众人,同享佳节。
自彼时起,每岁新春,及冠至不惑之男子皆戴面具,遂为习俗,代代相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