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很准时。”沈枝意抬手看了一眼精致的腕表，唇边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唐虞迎着沈枝意的目光，走到她的面前，在她对面坐下。

“沈医生，给您谈麻烦了。”唐虞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很快，服务生就把点好的咖啡端了上来，唐虞的面前是她最常喝的口味。

唐虞不由得有些心惊，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来之前给顾骏霆打了电话，问了你的口味。不用太惊讶，只是希望能够多了解你。”沈枝意也端起自己的那一杯。

她透过咖啡袅袅的热气，审视着对面的唐虞，嘴角挂着亲切而礼貌的微笑。

“谢谢沈医生的体贴。”唐虞想得到，顾骏霆接到这个电话的表情，现在一定在心里骂她。

“唐小姐认为我名不副实，这些年拖延了顾骏霆的病情，是这样吗？”沈枝意垂下眼帘，喝着咖啡，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

唐虞眼神暗了暗，这个沈医生果然是不简单，她的每个问题都很难回答。

唐虞放下咖啡杯，抬头直视沈枝意，反问道：“沈医生为什么会这样想？”

沈枝意抬眸看她，缓缓道：“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当年的顾骏霆病情你也听说了，在治病和保命之间，没有谁会选前者。非正常操作，被误会也是常事。”

唐虞对于心理学没有什么研究，沈枝意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也捉摸不透，但是从顾骏霆对于沈枝意的态度来看，这些话不可全信。现在，她倒是觉得，沈枝意约她并不止是因为顾印的原因，想跟自己聊聊，反而是想让自己帮她澄清误会的意思。

唐虞回家前，买了些基本生活用品，买了两样菜。

新家里只有她和小唐， 连冰箱都是空的。唐虞简单地给自己做了个晚饭，饭菜上桌的时候，电话响了。

又是顾骏霆。

唐虞有些不想接，但是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不要再见沈医生。”顾骏霆的语气听起来冷冷淡淡，唐虞却感觉得出，顾骏霆的怒气值很高。

“沈医生确实不一般，我本来不想见她的，打电是想拒绝周五见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约了今晚下班咖啡厅见一见。”唐虞实话实说，她自己也不太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就像吃了蒙汗药一样。

顾骏霆顿了顿，声音温和了不少：“既然知道，以后就不要见。她不是普通人，你也没有必要见她。只要你不主动和这些事有牵扯，我就不会再插手你的事情。”

“我认为，沈医生的治疗方案，有必要拿给其他的权威心理医生看一看。”唐虞怕顾骏霆误会，补充道“我不是说不信任沈医生，我是觉得这样更保险些，说不定其他医生有更好更科学地治疗方案呢？”

电话那边沉静了很久。

唐虞一度认为顾骏霆那边的信号不好，她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轻声道：“喂？你在听吗？”

顾骏霆轻咳一声，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珠宝展别输的太难看。”

“好，咱们珠宝展上见高低。”唐虞最近一直在忙珠宝展，故事珠宝的消息也源源不断地传来，唐虞知己知彼，自然是十分有把握。

“唐虞，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一直想问你——我梦魇的时候，说过什么？”顾骏霆突然这样问道。

唐虞细细地思考了一番，她半开玩笑地道：“你梦魇的时候，就是常常叫哥哥，叫爸爸，叫妈妈的，还说过什么？哦，还叫过舅舅……你家的亲戚基本上你都呼叫个遍。”

顾骏霆再次尴尬地轻咳了两声，道：“就没有说过别的？”

“有时候也说点别的，但是都听不懂，不是正常完整的句子，再说你总是半夜说，我那时候睡得正香怎么可能听清楚？”唐虞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有些不耐烦，怀疑顾骏霆就是故意拖延让她熬夜，才不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