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本朝高祖皇帝,率三千家乡子弟兵,一路南征北战,征服九国六十八郡,纵横无敌,所向睥睨……”
“从此天下大定,万民归心,共享大周盛世……”
三千子弟兵征服世界,好像是楚霸王项羽的故事。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李虎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宿醉的脑子里猛然蹦出一个念头,我家天花板怎么不见了?
“天元十年,南疆动乱,高祖御驾亲征,一夜屠尽八万南蛮,蛮人望风而逃,再不敢踏入我朝半步。”
“天元十二年,北方金人寇边,大将军田战奉命征讨金国,三日内连破一十二城,吓得金国国主慌忙求和,送来牛羊无数,财宝如山,还将被攻占的城池尽数奉与我朝,高祖皇帝这才稍息雷霆之怒,命大将军班师回朝。”
南蛮,金人,田大将军……都是什么玩意儿?
恍恍惚惚坐起来,李虎打打哈欠,伸伸懒腰,左右看看,呵,家里啥时候来了这么多人,还穿的跟唱戏的一样。
等等,我的床呢?我的衣柜呢?我的……哦,做梦而已,小事小事。
向各位“梦中客人”挥挥手,李虎翻身躺下,微微蜷缩四肢,青砖地面有些凉,还有点儿硬。
“啪。”
醒木(惊堂木)落在破旧的桌子上,吓得李虎腾的坐起,生气的看向大街对面的说书摊子。
人群中,一个身穿粗布长衫,头扎发髻,一副古人装扮的老先生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子后面,正在滔滔不绝的评说历史。
桌子周围,站着许多同样身穿长衫长裤,腰缠系带,脚穿布靴的听众们。
梦还没醒吗?
狠狠咬了下舌头,李虎发出“诶呦”一声,眼前的一切全然没变。
“难道我不是在做梦?”
瞪大眼睛,嘴巴微张,李虎环顾左右,只见街上男女皆是古人模样。斜对面一栋酒楼,青砖绿瓦,古韵悠长,两扇漆红大门左右打开,店小二肩膀上搭了条白色抹布,不时出门迎来送外,生意十分兴旺。
路上一辆牛车通过,行人纷纷避让,两名女子退到李虎身前。
这两名女子身穿长裙,外披薄衣,谈笑嫣然,毫不避讳他人目光。
“小乞丐,看什么看。”
见李虎傻愣愣的盯着两人,一女子停下脚步。
绿色荷花裙遮盖脚面,玉钗斜插在云鬓之中,女子模样俏丽,说话若黄鹂啼叫,清脆悦耳。
“你是在跟我说话?”
眼前这位姑娘最多也就二十岁,李虎虽然称不上大叔,但也是大学毕业五六年,浪迹江湖二十余载的大龄青年,突然被人叫做小乞丐,他还真有点不太适……嗯?乞丐?
猛然低头,打满了补丁的破衣服又旧又脏,腰带是一根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麻绳,上半截裤子还好,下半截裤腿缕缕垂下,犹如布条。这场面当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玉儿,我看这小乞丐傻乎乎的,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另一位女子身穿素纱白裙,肤白胜雪,体态婀娜。手中拿着一把美人扇,玉手嫩如春葱,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拉着玉儿退后半步,白裙女子看着双眼滚圆,无法接受现实的李虎,心里暗道: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好。”
从腰间掏出一枚铜钱,绿裙女子把钱扔到李虎脚边的破瓦罐里,“小乞丐,买个包子吃。”说完和白裙女子一同离开。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女子走了许久,李虎才从呆滞中摆脱出来,他张开双手,手掌干瘦,手背有些溃烂,这是冻疮没好利索。在掌心附近还有几道清晰地牙齿痕迹,应该是与某种凶猛动物搏斗留下的伤疤。
汪!
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黑狗,对着李虎龇牙咧嘴,汪汪直叫,敌视的样子就好像李虎跟它抢过口粮似的。
“滚!”
抄起地上石块,李虎铆足了力气砸向黑狗,黑狗躲闪不及,被砸之后夹着尾巴逃走了。
我不就是多喝了几杯吗?至于玩儿这么大吗?
默默无语两眼泪,肚子一阵咕噜声。
伸手捡起女子丢下的铜板,李虎把铜钱捏在手心,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生活总要继续。
穿好草鞋,将乱蓬蓬的头发捋到脑后,勒紧腰带,李虎整好服装,一脚踢飞身前的破瓦罐,就像踢飞了曾经的自己。
奶奶的,天大地大肚皮最大,管他是穿越还是投胎,我还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轻甩“秀发”,天空中飞出几只虱子,行人纷纷驻足避让,目送李虎昂首而去。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响,李虎恰好走到跟前儿,想起模糊中听到的“三千子弟兵”,他停下脚步,好奇的凑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