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些安静,宁朝阳不安地看了看她。
幸好,淮乐殿下不是个需要安慰的人,她只脆弱了片刻就恢复了常态。
宁朝阳连忙说公事:“有用是有用的,但推行起来怕是有些难度。”
“是,文臣最高是封侯,武将却能封到公爵——朝中现下文臣居多,自然不会答应。”淮乐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且先养伤吧,伤好了再想。”
宁朝阳面上点头,背地里却是日夜加急地修订。
李景乾是很厉害的将军,短短一月就已经从魏州打到了河北道边境,境内的凉国人全部被驱逐了不说,连在边境上晃悠的凉国人都被他抓了一大堆。
当然了,战场之上哪有能全身而退的。
李景乾坐在营帐里,一手抬着被陆安仔细上药包扎,另一只手在旁边的抽屉里翻找。
“您别动了。”陆安十分焦急,“这么大条口子呢。”
不悦地看他一眼,李景乾道:“回上京一年都不到,你就养成个娇气的性子了?”
受伤的说没受伤的娇气?
陆安鼓了鼓腮帮子,看他还在翻信件,不由地道:“别找了,自出魏州上京那边就没信来了。”
“你们都没有?”
“没有了。”陆安心虚地移开目光。
李景乾抿唇,收回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腿上,继续让他包扎。
“将军。”司徒朔进来道,“再往外就是两国境内了,没有圣旨我等不能再冒进。”
李景乾问:“若是冒进会如何?”
司徒朔答:“主帅回京之后要领罚。”
很重的罚。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就将目光齐齐转向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李扶风。
李扶风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他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是三军主帅,是当朝的淮王!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一路都将他捆着,他的腿都被捆得没有知觉了!
马岳先前还安慰他,说那几个心腹的副将见他没有平安回去,一定会找李景乾算账。
结果怎么的,已经到凉国边境了,也没见他们闹出什么花来啊?
甚至有那么一回,他还看见那些人冲锋陷阵跑在最前头,大声呼喝着要立军功。
李扶风有些慌张。
他是个没有根基的皇子,好处是容易招揽人,坏处是招揽的人都有各自的盘算,原先他形势正好,可以趁机让他们拥趸自?????己为王再行封赏。可一旦发现他式微,这些人就会开始各自为各自谋算。
愚蠢的武将尚且如此,就更莫说上京里那几十个精明算计的文臣。
若真被他们一起抛弃,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里微慌,李扶风挣扎着将嘴里塞的布条吐了出去,沙哑着嗓子道:“李景乾,我们做个交易,我……”
话还没说完,那落在地上沾了灰的布条就被捡起来,重新塞进了他嘴里。
“交易?”李景乾冷笑,“与我的交易哪有那么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