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翼在她如水的眼神里说:“知道。
庄远扶住他:“蒋翼,别逞强。”“没事。”
从来如新出鞘的钢刃一般锐利坚硬的蒋翼说:“知道。”他听从了这种力量。
邹航挤进来:“来了,现在走?得用自行车推着走吧——“我要上场。”蒋翼跟校医说:“给我把脚腕绑起来。”
黄瀛子目睹一切,懵懂间,第一次经受了柔缓却酸涩的无力感,瞬间无法动弹。明雨揽住我说:“走吧,瀛子,咱们回看台。”
“不行。”我制止,“去医院。邹航呢?邹航!”
我茫然跟着坐回去,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还是生气,脑子有些空白。
校医此刻下了诊断:“骨头没事,应该是扭到了,但是你不能再上场了。”“没事。”蒋翼看了看红肿的脚踝,“用绷带给我绑一下。”
球场上很快再次热烈起来,关超非同一般地投入,蒋翼除了最开始行动有些僵硬,很快也重新进入状态。
“史老师叫我怎么能不去?别说这个了,我陪你去医院?“不用。”蒋翼说着就要站起来,“继续比赛。”
我有点心不在焉,蒋翼在闹脾气,关超和庄远对这场球赛的胜负心也太强了,这些状况让从来心思简单的黄瀛子理解不能。
“啊?”我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兰溪学姐返校,史老师叫我去认识一下”“不是让你哪也别去?”
看台上好一阵沉默,到底是明雨淡淡说了一句:“别太担心,他就是不想输。”
蒋大爷蹙眉盯着我,答非所问,“你去哪了?”
我说不出话,姗姗疑惑问,“可是,关超为什么也那么较劲呢?他一开始不是最怕蒋翼上场么?”
“肯定疼呀!您手轻点,他有旧伤还没好利索的——”我急急蹲在旁边问:“是扭到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伤了”
念慈说:“九中的高中篮球赛只有高一能参加,这样正式的比赛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他们从小玩到大,也一起打球、打架到这么大,可是上了高中,重心不一样了,能在一起打球的机会越来越少,所以都很珍惜这场比赛吧。蒋翼的主业本来就不在这些事上,能打的场次本来就不多,如果现在下场,也许就是这次联赛最后一场比赛了,没能分出输赢,他们都会遗憾。”
“嘶”蒋翼抽气,勉强收敛表情,抬头看了我一眼,没回答,眉峰隐忍地动了动。
这些我都懂,可是
那边老篮球场边围着许多人,我不管不顾拨开围观的人群:“怎么了蒋翼呢?伤到哪里了?”人群中间,蒋翼的脚踝裸露着,校医正在扭动他的脚腕:“疼不疼?”
“他怎么伤到的?”我问。
我听不进他的话,甚至听不见别的声音,转身就往操场跑。什么学姐,什么北京,什么传媒大学都被我丢在脑后。
可心转播:“刚才打球好像有点溜号,眼睛往看台看,落地的时候躲避过来冲撞的廖星脚就伤了——”廖星,他们俩这个冤家是解不开了。
颜昀在身后喊:“黄瀛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