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贺家的气氛沉闷压抑,即便江南知总是安慰他们,但他们笑不出来。
“不圆房可以,那你亲我一下。”
还是贺远强大坚韧地承担着照顾每一个人的责任,逐渐老去的父亲、照顾婆婆的妻子、懵懂无知的女儿、暴躁冲动的弟弟……
但是贺鸿天越是这副呆样,她就越想逗上一逗。
一切都压在他身上,撑了三年,再也撑不住了。
江南知转哭为笑,心想:真是个呆头鹅。
也是贺远的生病才让贺鸿天不再去墓园。
“噗嗤——”
林悦心疼自己的公公,也心疼自己的老公,但这三年她也付出良多,一直坚定地陪在贺远的身边。
贺鸿天差点没犯心梗,但看见小丫头眼眶里的泪珠又将反驳的话憋了回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好、谢谢,就这两句。”
贺鸿天不去墓园了,整日坐在轮椅上看着天空发呆。
哪知道江南知嘴巴一撇,“哪两句?”
他的腿摔断了,脑子不清醒从楼梯上摔的,当天夜里他梦见了江南知,江南知担心地看着他,说:“死老头,让你不听话,这下摔成了瘸子,我在这边等你呢,你要是缺胳膊少腿的我可不要啊。”
他俊脸一冷,沉声道:“荒唐,我跟她统共没说两句话。”
贺鸿天第二天异常积极配合医生治疗。
贺鸿天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是新婚之夜,他不想鸡飞狗跳地度过。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贺远总算是松了口气。
江南知狐疑地看向他,突然眼眶一红,“你这个负心汉,你说你是不是还对罗家那个小妖精念念不忘呢?”
黑夜之下,贺鸿天的断腿已经好了很多,他拿起用了十几年的钢笔,在信纸上款款落笔——
贺鸿天又是耳根子一红,“你胡咧咧什么?我怎么不是男人了?我的意思是,你我还不熟,贸然做、做这事只怕尴尬,我觉得还是过段时间吧。”
亲爱的南知:
江南知瞪大眼睛,“好你个贺鸿天,你想让我年纪轻轻就守活寡?你还是不是男人?”
三月料峭,我想念你。
贺鸿天甩开江南知的手,驳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行事这样大胆?你我不过就是利益联姻,实在是没必要做到如此。”
距你离开已半年有余,每至深夜,我内心彷徨期待,盼你入梦又怕你入梦。
少女娇俏无赖的声音不仅让一向严肃正经的贺鸿天恼怒之外,还悄悄红了耳尖。
相识三十四载,爱你余生,直至死亡也不停止,算我自私,望你奈何桥上等我一等。
“贺鸿天,你今天不跟我圆房,我明天就告诉别人你不行。”
记住我貌、记住我名,千万不要等错了人,不然上天碧落下黄泉,我定不饶你。
贺鸿天坐在庭院中痴痴望着远方,那里好像站着一个人。
孩子们已经安睡,我们一直记得你,你不要怕。
落叶随风层层旋旋落入地面。
爱你的贺鸿天。
白驹过隙,又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