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琛抱着猫站在路边,目送安奕和谢南沧坐上一辆出租车。
安奕降下车窗,和严琛摆手告别。等出租车拐过街角,他黏在后视镜上的视线才转向谢南沧,歉然一笑:“没想到他提前回来,我们空跑一趟。”
谢南沧深深看着他:“我比较好奇,如果今天没遇见,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安奕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才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出差,一个考试,各忙各的,每天只能视频聊几分钟。满打满算,两人真正面对面相处的时间还凑不够24小时。
“怪不得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谢南沧斟酌着,挑了个词来形容严琛:“怨妇。”
安奕抿唇笑了笑,问:“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嗯,”谢南沧头靠车座,笑眼看他,“你从雪山出来那天,我就料定了,早晚的事。”
“是么。”想到那晚严琛同他告别的情景,安奕有点失神。
“既然两个人谁都放不下,就没必要自我为难,重新开始有何不可呢?感情这种事,冷暖自知,你以后记得多多看重自己的感觉就好了,”谢南沧笑意深深,“别太宠着他。”
安奕莞尔:“好的。”
两人回到灵安,安奕发消息和严琛报平安,严琛直接回拨过视频邀请。
安奕点了接受,看见严琛坐在白色羊毛毯铺就的宽大单人椅上,旁边是壁炉跳动的火焰,球球则趴在他腿上,睡成了一长条橘色。
一人一猫,看上去闲散恣意,舒适暖和。
“你把球球带回澜山了?”安奕问。
“嗯,”严琛怕他不高兴,补充道:“它一下午就适应了,一楼旁边的那个空房间我打算给它改成游戏房。”
安奕怔了下,“有点夸张吧?”
球球听到熟悉的声音,动了动耳朵,发出“喵呜”一声。
严琛擅自翻译:“它说它喜欢。”
严琛执行力很强,第二天就动工。
为了能让球球留在澜山别墅,先改造猫房,再把花园专门辟出一个空地供橘猫撒欢,每项改造工程都由严琛亲自动手,他不觉得脏或累,倒是找到一丝乐趣。
中间严瑾来找他一趟,看见球球,挑眉问:“你养的猪?这么肥。”
严琛当天就买来一台猫咪跑步机,给球球运动减肥。
严瑾一脸温柔,轻抚小胖橘顺滑柔亮的毛发,“再胖一点就把你吃掉哦。”
球球颇为享受地翘起尾巴,“喵呜”一声伸伸懒腰。
“猪咪。”
严瑾轻嗤,抬眼看向抱臂站在一边的严琛,“这几天怎么没去公司?”
“我打辞职报告了。”
“我批了吗?”
“批不批都不去了,”严琛说,“年后我要忙自己的事,你另请高明。”
严瑾“啧”了一声:“小心精尽人亡。”
严琛正色道:“我说的是正事,我和齐文星要一起筹备艺术银行分行。”津海的试点这几年推行得很顺利,发展模式逐渐趋于稳定成熟,他打算在厦川和粤港开设分行。
这两座城市都有浓郁的艺术人文底蕴,而且厦川有严家的人脉背景,粤港有齐家的拍卖行做依托,无论从哪点考虑,这两处都是绝佳的分行设立地。
听完他的打算,严瑾没有发表意见,她本来就知道严琛在她的外贸公司做不长久,也没想留他。
“我来是替老头问一句,过年回不回家。”
自从拒绝周家,一脚踹烂柜门后,严琛和他爸的关系就一直僵持不下。
严经纬一开始态度十分坚决,如果严琛不回来修好柜门结婚生子,那他就当没这个小儿子。后来看严琛一连两年没回家,老头有点绷不住,再观望一年,发现严琛跟丢了魂一样的为安奕茶饭不思,整天胃疼又失眠,严经纬心疼了。
“老头给你台阶下,就顺着下来,”严瑾说,“把安奕也一块带回来。”
严琛皱眉说:“不太行。”
安奕连跟他同居都没接受,更别说和他一起过年见家长。
“话我已经带到,至于怎么做,看你自己。”严瑾逗猫玩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严琛静坐在壁炉边,看着球球舒舒服服窝在羊毛毯里睡觉。
神游半天后,继续低头给它添置物件。
几乎每天视频,安奕都能发现球球的新玩具。
“不许再买了,”安奕无奈道,“我明天就回去。”
严琛眼底瞬间迸发神采,“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安奕顿了下,神色略显尴尬:“我不是一个人回。”
雀跃僵在脸上,严琛的声线变得低沉:“谢南沧又来?”
“嗯,还有他男朋友,”安奕知道严琛心里肯定不舒服,他迟疑道,“要不你还是先别来了,南沧的男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他第一次来国内,我不好推辞不陪他。”
严琛脸色稍霁,问:“他们待多久?”
“一两天吧,”安奕说,“除夕他们会回灵安陪爷爷。”
严琛说:“把航班发我,我明天准时接你。”
安奕还想再说,但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飞机落地,安奕打开手机的第一秒,严琛的消息就跃入眼帘。
[严琛:慢慢下机,不要急]
[严琛:等你,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