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恺堪比餐厅大厨的厨艺让徐一非常意外，他用冰箱里仅剩的食材，炒了一个卖相十分出众的蛋炒饭，还有两盆摆盘精致配饭吃的素菜。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恩，还行。”徐一说完，继续埋头预备大快朵颐。

只吃了几口，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筷子，单手将碗往里面推了推。

“不吃了？”

“饱了。”徐一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嘴角。

“你才吃多少啊……蛋炒饭还有一大半，两盆菜几乎没怎么动过。浪费。”

徐一没有接着康恺的话继续往下说，而是转换了话题，“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哦，对。”

康恺大脑飞速转动，思索着要怎么组织语言，左看看右看看，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挠挠鬓角，一会儿又摸摸耳垂，小动作多的像个患了多动症的小孩。

“喂！有话快说，已经很晚了。”徐一变得不耐烦起来，听语气甚至还有点凶。

明明已经思考了有一会儿，他最后还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那个……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跟你有关系吗？”徐一冷淡回答。

落座在对面的康恺觉得，她今天好像吃了枪火炮弹，弄的他浑身不自在。身处烟雾缭绕炮声隆隆的战场中央，情绪跟着高涨起来，他愤愤反驳道：“怎么跟我没关系了？”

“那么请问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傻瓜！我担心你啊！”

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惹得康恺和徐一齐刷刷地脸红了。两人各自扭头，互相转向相反的一边，避开与对方汇合交叉的视线。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

康恺试图给刚才的话找一个合理的前因后果：“咱们是同事又是邻居，虽然你是我领导，但你实际上年纪比我还小一岁呐！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住，又那么晚回家，我……我义务关心一下嘛，不可以啊！”

徐一心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能被一个人惦记关心，总归比孤家寡人无人理睬好太多。她胸口的郁结不知何时疏散了许多，片刻后柔声说：“谢谢你的关心。”

“你今天是不是去见什么人了？”说到“什么人”三个字的时候，康恺囫囵吞枣一般故意说得不清不楚。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徐一确实没有听清楚。

“我问你去见谁了。”

这回，徐一听得真真切切，她回答说：“一个很重要的人。”

“谁啊？”眼看她从浑身带刺的刺猬摇身一变，变成一只较为乖顺可人的小猫咪，康恺赶紧不依不挠的继续追问。

几乎就在话说出去的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曾经出现过的画面。在上海，徐一杵在桔梗花旁对他说的那番话。她说她喜欢过一个人，一个有好看眉眼的男人。

“是男的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触及徐一的警戒线。

“嗯，是男的。”

康恺缓缓垂下头，面上出现难以揣测的神情，徐一摸不着头脑，片刻后，说：“我去见华中宇了。在上海你见过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