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徐一没有多想，两人保持安全行驶距离并排挨着，继续向前骑行。

近年来，电视里和网络上不断播报反常的气象变化和频频发生的自然灾害。康恺清楚的知道，空气污染带来的严重后果，对于他来讲，他赖以生存的“新鲜空气”就在杭州，他又怎么会脱离优异的生存条件。

从西湖骑行回来，两人结伴回到公寓。走出电梯，徐一一眼瞧见了身姿卓约的秦丽姚。这么多年，她倒是没什么变化，五官依旧精致立体。

坐高铁来杭的路上，秦丽姚隐约有些不安，她试想过很多种理由。为了壮大工作室开拓新的市场，又或者康恺是为了谈新的业务，再者是为了招募挖掘新的人才……

她万万没有想到，徐一会和康恺同时出现在她眼前，尤其还是这种结伴同乐的模样。

已经十年了，徐一，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她不得不承认，此刻，她嫉妒的发狂。

相反，27岁的徐一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侮与蒙骗的小姑娘了。面对秦丽姚，她镇定自若地走过去，道：“丽姚，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秦丽姚虽然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语气中却还能够听得出她的震惊。

“丽姚，你怎么来了。”康恺问道。

“你忘啦，我早上给你打电话报备过的啊！”秦丽姚挽上他的臂膀，语气暧昧地说。

“徐总……”康恺顺势看向徐一。

“我先走了。”徐一不等他说完，先人一步道别，门“砰”地一声被快速合上。

不是徐一，也不是一一，而是徐总。他亲呢地称呼那个容貌艳丽的女子为丽姚，舍掉姓氏。然而对他而言，徐一只是一个上级领导。亲疏有别，他们到底还是在一起了。

“走吧，先进屋。”康恺接过秦丽姚的行李箱，对她说道。

“她怎么跟你住同一个小区啊。”秦丽姚明显不太高兴。

“碰巧而已。”

“碰巧？你来杭州是为了找她的吧！”她一语点破。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煮面。”他试图转移话题。

“我吃过了。”秦丽姚拦在他的面前，不肯让他抽身而退。“康恺，你最好说清楚！”

“丽姚，别闹了！”他试着安抚她，“你一路颠簸肯定累了。先休息一会。一会儿我送你去酒店。”

“你怕她误会吗？”秦丽姚咬住话题不放。

“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是在一起过啊，曾经嘛。”

“康恺……”

“我等下送你去酒店。”他温柔地说。

看到徐一的第一眼，秦丽姚就料定，康恺放下工作室不管，来杭州就是为了她。他不肯承认，是因为心中愧疚。他要追求他的爱情，但他也不想因此再伤到其他人。

只是康恺啊，感情里的事终究难两全，既然你选了徐一，必然会伤了另一个女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周一早上，康恺例行等在徐一家门口。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着就要迟到。他一通接一通的电话打过去，传来的都是“对方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无奈将手机放回口袋，独自步行去了公司。

“康主管，你迟到了！扣钱！”肖元元打趣他。

“恩……”他弯腰按下电脑开机键，偷偷看了眼徐一的办公室。

她在里面。

接下去的几周，徐一毫无征兆的驻扎上海。听肖元元说，公司看上了很有实力的一家上市公司的新项目，指派徐一全力负责与跟进。

在这期间，康恺给徐一发过几次消息，无外乎“吃饭了吗”，“项目怎么样啊”，“上海降温了，记得添衣”之类。

徐一概不回复。

他宽慰自己，许是她太忙忽略了。

“康主管，周董找你。”梁助私下给他发了消息。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康恺回复道。

周董的办公室在楼层最东边，听闻有一回，周董去北京出差，在下榻的酒店里遇到了五台山的高僧。

高僧赠给他一串佛珠，并告诉他，若想成大事，需紫气东来。回杭之后，周董日夜琢磨，终于在某天下定决心，花重金改造了办公室格局。

事后，徐一常常拿此事调侃老人，笑他迷信，老人家倒也不生气。

“周董，您找我？”

“康恺啊，进来吧。”周董笑着唤他进来。

老人家喜欢喝茶，办公室放着一套徐一送的全自动烧水泡茶套装。

“喜欢喝茶吗？”周董边问，边按下台面上的按键。

“还行。”康恺回答。

“你当主管也有段时间了。怎么样？还适应吗？”

“徐总待我很好，同事们也都很友善，工作上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老人家将泡好的茶递到康恺跟前，他双手接过。“徐一这孩子，聪明伶俐，做起事来够拼。想当初，她一进公司就表现得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休息的时候她工作，别人下班了她还在忙。就这样，一步步站稳脚跟。”

“徐总确实年轻有为。”

“这几天我派她去上海出差，负责一个难啃的项目，对方的市场部负责人在集团里有着重若泰山的地位，这几年虽然慢慢退居高位，但是还是实权在手。他为人也是出了名的严谨苛刻，咱们的许多同行过去都被打了回来，徐一能力再强，总归势单力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助她一臂之力呢？”

“我？”

“对，你。”

从周董办公室出来，回到工作区域，康恺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肖元元发现了他的异常，拍了拍他的桌子，说：“你傻笑什么呢？”

“康恺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要去上海啦！”

“你去出差啊……”肖元元明显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实在不明白，出差是值得特别高兴的事吗？

“对啊。安排好这里的事情就过去！”

“你是去支援徐总吗？”

康恺愣住，停下手中的工作，扭头对肖元元说道：“小姑娘很聪明啊！”

“你看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徐总呢。”

类似的话曾经从徐一嘴里说出来过，如果说那天的徐一只是打趣玩笑，那么，今天的肖元元是不是察觉了什么？他……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小姑娘不要瞎说！”康恺收起笑容，严肃道：“我是明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