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这一切的……似乎正是身旁的玫悠县主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气味?
狐疑地又一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正襟危坐的余清苒,他面色阴沉,弯起手指在她面前敲了敲:
“这就是你承诺本世子的话?”
口口声声说要帮他登上狼主之位,要他事成之后便将族母这等高贵的身份给她,却对下头时不时冒出几句含酸捻醋之语的妾室视若无睹,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跟索布德她们聊天?
是他不了解梧国的风俗,还是中原女人确实不如狼族的女儿,哪怕是做了当家主母,也总是习惯性地如此软弱可欺?
“世子有所不知,在我们大梧皇室,嫁为侧妃才能与主母同席用膳,诸如您的宠妾之流……莫说是如此没规没矩跳出来贻笑大方了,这会儿怕是还得站在这儿替本县主布菜呢。”
不准痕迹暗讽了一把神情阴沉的阿穆尔,余清苒在心里默默双手合十对着那些被她说得脸色青红交加的妾室说了声对不起,笑意却愈发真挚起来:
“说起来,本县主一早便瞧着世子艳福不浅,身旁环肥燕瘦的美人儿任是谁瞧见了都得眼红,可怎的眼看都七年了,却还是没有子嗣呢?
“世子十四便立了索布德妹妹为侧妃,这些年来也是恩宠有加,妹妹可要争口气,争取早日为世子诞下贵子才是。”
“……姐姐说的是。”索布德眼神微微闪烁,随即迅速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从前都是妾身替世子操持着姐妹们的琐事,今后还得辛苦姐姐多多费心了。”
“如此甚好。”余清苒慵懒地招了招手,一旁的卫枝意便立刻将一方小巧的瓷瓶送至了索布德面前的桌案上,“本县主这儿恰好有些能助孕的药丸,妹妹可要好好用着,不要辜负了世子一片苦心才是。”
“好好用着”四个字有意无意地加重了些音调,再配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时间竟叫索布德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虽然听说过这位县主赏了底下的女奴药品的事情,但她既然是奔着世子妃之位而来,又为何要极力示好于自己?
况且,既有那等好用的东西,她为何不自己留着,有个嫡长子来稳固正妃之位不是更好么?
虽然心里暗自嘀咕着,但在卫枝意的小声提醒下,索布德依旧温顺地笑着,从里头倒出了一枚药丸:
“多谢姐姐……啊!!”
随着一声花容失色的轻呼,瓷瓶被索布德一个手抖摔在了地上,血红色的药丸顿时在地上凌乱地滚落开来,散作了刺目的一摊。
“瞧本县主这记性,应当是这瓶才是。”
一片嘈杂声夹杂着阿穆尔的质问声里,余清苒却是像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脑袋,又自袖中拿出了另一个瓷瓶,神情更是无辜纯良得恍若不谙世事的少女:
“北磐这地界的风水果然不好,本县主身旁的侍女蠢笨了这许多不说,就连自个儿一个犯浑也一不留神拿错了东西,妹妹勿怪。”
“余清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了身,阿穆尔神色狰狞,大力的动作间险些掀翻了面前的碗碟杯盏,“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到底要做什么?”
不紧不慢地缓缓行至面带惊恐的索布德身旁站定,余清苒微笑着转过身来,手指直指滚落地面的那些血红色药丸:
“如世子所见,这便是本县主精心替您准备的大礼。”
她的声音愈发轻快起来,眼波流转间,竟无端有种诡异的妩媚:“况且,这不就是世子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索布德妹妹……可是世子您亲手送到妾身手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