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令员,是,因为寂寞。”
单义峰张张嘴略低下头。
什么?寂寞?
众人一下子全部都楞住了。
“你们都不知道啊,土匪不打你也不骂你,就把你关押在一个屋子里,好像世上没你这样一个人似的!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谁都不搭理你!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整天整夜也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干!”
“唉,那滋味,你们没尝过,简直比死了都难受!”
“呜呜呜......”
单义峰大哭起来。
“这是什么鬼?!”
张晓东等人还是不明白。
“哦。”
李荆璞点下头若有所思,单义峰讲的虽是歪理邪说但他多少有些理解,无论是组织、交际还是解决问题矛盾、演讲口才等等,单义峰各种能力都很强,性格活泛,爱热闹和爱管事,凡事只要有他在,身边围拢的人一定少不了,这样的人骨子里一定是闲不住的。
“天大笑话!寂寞是什么狗东西?这就是你背叛党和人民的理由?这就是你杀害邵县长、丁师长和无数战友的借口?滑天下之大稽!革命战士连牺牲都不怕还怕什么寂寞?!”
“他奶奶的!说到底,单义峰,你之所以背叛革命,其实就是你革命意志不坚决,天生骨子就软!背叛是你信仰不彻底的缘故造成的!”
房雪怒了。
愤怒之下竟然爆了粗口。
“你——”
被说到致命短处单义峰无力反驳再次低下头去。
“我代表党和人民宣判叛徒单义峰死刑,立即执行!”
李荆璞不愿意再耽搁下去。
啥——
单义峰一下子傻掉了。
“司令员,不能啊,我为党工作了多年,立下汗马功劳,做出了巨大卓越的贡献,况且,我是,鹤岗市矿务局第一任局长,是萝北县土改工作负责人,是党的高级干部,你不能枪毙我啊!”
他大声地喊叫起来。
“司令员,我还能为党工作,错误我改了还不行吗?”
他挣扎两下噗通一下跪在了李荆璞面前,咚咚咚向地上磕了两个头之后直起腰向前跪爬了一步,眼泪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忽地一下流了出来,鼻涕眼泪一大把。
真是个软骨头!窝囊废!
李荆璞眉头禁不住向上一挑,如果说之前如此这般地处理单义峰有些不符合组织程序他还有些不想做,那现在这份情绪随着这一跪全部消失了。
“单义峰,不管怎么说,你曾经是我党一名战士,一名高级革命干部,膝盖怎么这样软吗?别丢革命人的脸行不行?什么寂寞净扯淡!你啊,就是怕死,我瞧不起你!”
他厌恶地呵斥道。
“走!”
战士走上前一把扭起单义峰。
“张师长、房市长,快同司令员说下情,求求你俩了!”
单义峰回头高声哀求。
战士像拖狗一般地把单义峰拖出五十多米远。
砰砰!
两声枪响。
看着单义峰倒下身去至始至终在这件事中一直没说话的张晓东举起手又向李荆璞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放下手仍旧没说一句话,马一带急速向前奔去,其余负责进山剿匪的战士紧跟而出。
在风雪弥漫中,部队如一支箭一般急急地射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