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能清楚的认识到，现在的他依旧只是个需要父母的羽翼庇护的孩子。

而失去双亲的方华，却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对抗生活的压迫。

不仅是照顾自己，还要供养一个正在上学的妹妹。

在听到方华的这番话以前，他仍旧还是单纯的认为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喜不喜欢。

只是在听过方华的这番话以后，设身处地的仔细思考之后，他也有些迷茫了。

跟程月在一起也快一年了。

最初的在一起时或许只是喜欢的程度，那现在呢？

为什么会想得到程月父母的认可？

为什么想让这段关系继续下去，甚至开始期待结婚这种事情？

不正是因为想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么？

那他会舍得程月跟着他一起过苦日子么？

脑袋里思索着答案，林越的目光有些发散。

沉默许久之后，林越的目光重新恢复清明。

或许是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林越的气势弱了许多。

只是看向方华的目光中依旧带着不甘与挣扎。

“可你这还没开始就想着放弃，你就甘心和小丽就这样错过了？就不觉得可惜么？你就舍得？”

“明明你就是喜欢她的啊！”

甘心么？

可惜么？

舍得么？

方华看着手里握着的玻璃酒杯，大拇指摩挲着杯子上的图案。

答案不言而喻。

可那又能怎样？

“可正是因为喜欢啊......”

“我希望她一直都能过的很好......”

可这样的回答林越还是不能接受。

直直看向方华的视线牢牢的锁住了他显瘦且略显黝黑的脸颊，不放过一个细节：“即便她以后得世界没有你？”

或许是林越的问题太过沉重，方华只觉得胸口处传来了阵阵的刺痛。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有些烦躁。

从桌边拿过一瓶啤酒撬掉瓶盖，也学着林越那样举着酒瓶子直接往嘴里灌，试图让心脏处得到缓解。

坐在对面林越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只是目光依旧直直的盯着方华，等待着他的答案。

只是这样牛饮的方式显然不适合他这种菜鸟，没喝两口就被呛得直咳嗽。

可惜的是，这样的缓解方式于方华而言并没什么卵用，心脏处传来的刺痛依旧没有减缓的迹象。

片刻的沉寂过后，方华迎上了林越的视线，嘴角强撑起一抹笑意。

“只要她能过的好......”

“有没有我，好像都无所谓吧......”

方华的回答着实令林越有些不喜，可似乎又在他的预料之中。

最无能为力的年纪，碰上了最想要照顾一生的姑娘。

这种林越原本以为只会存在于电影小说里边的俗套剧情，真没想过会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希望自己喜欢的姑娘能一直过的很好，宁愿放弃唾手可得的爱情。

他没法去责怪这样的方华。

带着这样复杂的情绪，林越又抄起了手边还剩了大半瓶啤酒瓶子，没有和方华碰杯的意思，径直怼到了嘴里。

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