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
梁昭王室尽数被灭,梁昭公主回到国中接手梁昭残局。
梁昭从此归为大齐一州。
而一封密函也在此时,绑在一只隼的腿上,被带回大齐皇宫。
而那个伙头军中爱说爱笑的鲁山根,却是血肉模糊,残破不堪,被丢在荒山中,断了最后一口气,被几只秃鹫围着,争相抢食。
当夜幕笼罩大地,关外的天空繁星点点。
帐内烛光烨烨。
段灼坐在矮几旁看着军报,月儿一手托着腮趴在榻上,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游移。
从他鬓边散乱的一丝碎发,到他骨骼分明的下颌角,顺着他凸起的喉结,到他整齐的衣襟,黑色便衣服帖地覆在他的身上,腰间紧系着同是黑色的汗巾。
月儿静静看着他精壮的身子,不禁心痒难耐。
段灼翻着手中的军报,感到一股灼热的目光烧的他心神不宁,他转头看去,见月儿正眼巴巴望着他,见他看过来,便粲然一笑。
他将军报丢在桌上,起身走了过来,俯下身深深吮吻她的脖颈,一只手泥鳅似的滑至她的腰间,将她困入怀中。
“这么晚了还不睡,看着我做什么?”
“睡不着,看看还不行么?”月儿笑着抚上他的脖子。
她穿着他的黑色里衣,如瀑秀发披散在枕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衣裳大了许多,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肩头和胸前春光,躺在榻上眼含春水望着他,妖精一般要勾了魂去。
他轻笑着将她搂的更紧了些,吻着她的脖子悄语道:“又想要了?怎么不叫我?”
月儿笑的妩媚,一只手在他身上乱摸起来,“怕打扰你,误了军情,只好忍着。”
他抬起脸看着她,眸中的情欲快要溢了出来。
一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野兽一般。
两人的呼吸急促交缠,很快,便散乱了衣衫。
玉臂缠上他的脖子,白嫩的腿缠上他的腰...
“娘亲!”
一声稚嫩的呼喊瞬间打破了帐内的滚烫,两人立刻手忙脚乱地将衣裳拢起。
一个小小身影掀开帐篷一角钻了进来。
“晏儿,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还不睡觉?”段灼呼吸还有些不稳,话语中透着几分慌乱。
小团子跑过来,二话不说直接爬到榻上,扑进月儿怀里,“我想跟娘亲睡,我害怕。”
帐外传来染秋急切的声音:“主子,都怪我,一时没看住小世子...”
“无妨,你回去吧,今晚让他跟我睡吧。”
月儿抱起小团子,给他盖好被子,一抬头,看见段灼望着她,一副要吐血的样子。
只得抱歉一笑。
段灼深吸一口气,紧紧抿了抿唇,把小团子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晏儿乖,你长大了,应该自己睡。”
“不嘛,不嘛,我要跟娘亲睡!”
小团子甩着短短的手脚,像只八爪鱼似的扒着月儿不肯松手。
“你这么大了还跟娘亲睡,会被人笑话的。”
小团子气鼓鼓地指着段灼:“那你比我大,为何你跟娘亲睡?”
月儿在一旁笑着将小团子抱过来塞进被窝,“好了好了,当心冻着,快睡吧。”
段灼扶额叹气,“这小家伙也太粘着你了。”
月儿侧躺在孩子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睡,轻声道:“哪个小孩子不是这样?”
段灼撇了撇嘴,“我就不是,我三岁的时候一个人住在宫中,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那是你母妃去的早,若是她还在,定不会让你那么孤单的。”
月儿微微笑着看他,看的他心中暖融融的。
其实在宫中,即使是生母也不能跟孩子太过亲近,宫中的女人只是生育的工具,丝毫不能有干政之嫌。
他早已不记得母妃的样子,幼时自懂事起就十分坚强,坚强到未发觉心中的角落有一片空白,他不知那是什么。
此刻段灼望着小团子像只小猫似的偎依在月儿怀里,脸上挂着甜甜的、满足的笑意,只觉得心中缺失已久的那块空白瞬间就被填满了。
在他稚嫩的与自己相似的小脸上,看到了自己幼时不曾有过的神情。
他看着看着,唇角勾起笑意,眼中尽是温柔,也俯下身,在孩子的另一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伸出手臂将他们母子拢在怀中。
月儿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团子,不久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段灼望着他们,殊不知自己的脸上此刻也浮现出了小团子方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