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未曾因为乾宁侯而心乱,心悸之状却是偶发,既然白陆能感受她背驰千丝蛊的反噬之痛,换言之,她应该也能感受白陆身上千丝蛊的异常之处。
“二姑娘,白氏家主求见。”若北在房外说道。
非霜闻言一惊,看向躺在床上的姬宴容,只见她脸色开始煞白,疼痛愈加剧烈,身上似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血脉般,某些部位又隐隐发胀,似有虫子要破体而出般。
“见……”姬宴容虚弱地说了声,知道白陆必然出事了。
白灏进了屋,隔着屏风隐隐瞧见床榻上的女子,已然开始发疼,说道:“县主身上发疼,皆因白陆的蛊虫引起,阿弟如今情况不太好,我代阿弟前来,为县主解蛊。”
解蛊?
“白陆如何了?”姬宴容捂着心口,问道。
白灏有些默然,他还以为明仪县主第一句话会问如何解蛊,岂料她问的却是白陆的状况,他意料之外又觉惋惜,觉得县主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只可惜白陆强求了,他们之间也没能有个结果。
姬宴容似是看穿了白灏的意外,虚弱道:“白陆心地纯良,虽行事有些不妥,他未对我有恶意,我待他自然怜惜,他便如我的弟弟一般。”
白灏叹息了一声,未曾作答:“眼下为解蛊,县主,多有得罪。”
白灏施施然走进内室,从怀中掏出精巧的木匣子和一把匕首。千丝蛊躯体之时会异常疼痛,非霜在一旁抓着姬宴容的手臂,不让她动弹。
白灏打开木匣子,木匣子里装着一只带血的蛊虫,隐隐还在蠕动,白灏抓着姬宴容的中指,用匕首在她指尖划了道伤口,血珠瞬间崩开来,猩红的血液缓缓滴落溅在木匣子里。
白灏眼中寒芒一闪,手中匕首一把刺穿木匣子里还在蠕动的蛊虫。姬宴容唇角咬着块布,心口疼痛愈加严重,体内蛊虫似乎疯了般四处乱窜,她额角淌下汗珠,生生熬了一刻钟后,指尖右手指尖开始发疼发麻,有只蛊虫挤着指尖的伤处,猛然掉入半匣子的血水中。
非霜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看着被驱出来的蛊虫,缓缓蠕动身子,就是母蛊的身子,在匕首上一点点划破自己的身子,然后两只蛊虫死在一处。
非霜骇然,这么邪乎,还能跟人似的殉葬。
“千丝蛊有灵,一只死,不独活,只要中了此蛊,一人死,另一人也活不了。这便是千丝蛊,生死相随。”白灏看着木匣子中的蛊虫尸体,解释道。
随即又看向床榻上已然有些恢复神志的姬宴容,“千丝蛊乃阿弟心头血就着不少灵草养成,阿弟此次强行驱出体内灵蛊,心头血半数敖干,抑智蛊与千丝蛊反噬,如今只半条命吊着。”
“此番是阿弟行为不当,如今你们已解了千丝蛊,阿弟伤势严重,明日我便带他回南疆。”白灏咬咬牙,说道:“县主明日也不必相送,免得他又生绮念。到此为止,也好!”
“好!”姬宴容虚脱地道。
本就不是亲弟弟,确实不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