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泽听闻了林瞾的话,觉得很有道理,确实有难处,随即给刑部加了砝码:“那着大理寺协办!”
林瞾有些气结,暗道太子殿下这天秤也太斜了吧,他要的是砝码吗,他要的是撤去陆庭陆扬,正常审案,这下可好,案子难审,还牵扯上大理寺。
林瞾默默瞥了眼大理寺卿宋维,那厮现如今瞧他的眼神,果然幽深得很。
陆桓泽看着底下朝臣的暗流涌动,压着唇角的笑意,下了朝一路往圣上的养安殿行去,连日来心头的郁色总算散了几分,今日的脚步都不由松快了些许。
养安殿,皇上刚喝完药,瞧见陆桓泽可算来了,招招手:“如何了?”
陆桓泽瞧着父皇连日来的病容上,终于有了丝精神气,今日面色也红润了些,压着笑意道:“姜世子和赵将军都性命无碍,明仪县主那边,奉安府衙怕是吃不下,儿臣已着令刑部和大理寺严查,人如今已收监刑部大牢。”
“两部严查,此事会不会太大?”皇上有所顾忌,听得明仪县主执剑夜闯四方馆,伤了两国使臣,还搅和进了乾宁侯府和澧阳军,初闻惊骇,再细思之后,心头却涌起一丝快意。
私心里,皇上对明仪县主本就有好感,加之她是陆计离的心上人,便是成全儿子生前所愿,他也不希望此事闹大。
可此事,确实很大。
陆桓泽似笑非笑:“陆庭陆扬在刑部大牢守着,两部严查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儿臣不给刑部加码,今日早朝得没完没了。此事究底,五弟人虽不在了,余威可不小,保下一个县主,不成问题。”
陆桓泽透了底,他要保下县主。这个底与皇上的不谋而合,可如今事情闹得这般大,保下一个县主不难,难的是如何对使臣有所交代,处置不好,后患无穷。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
皇上眉毛一挑,陆桓泽向来有主意,愉悦道:“什么想法?”
“儿臣虽与明仪县主无过多了解,可县主于人前却并非失智之人,以浩轩暗探一事谋求生靠山,五弟先前同儿臣也说过,县主聪慧果敢,能独闯鞍山进雪峰寻他,亦能于细微处借鉴经验,改良城防。
这般女子,定然不会失智到无的放矢。这一出变故,大事化小恐不是她的目的,她必有自己的计较。”
皇上沉思,明仪县主确实给他的感觉,不是那种冲动之人:“你疑心县主有意将此事闹大,另有谋划?”
陆桓泽颔首:“儿臣确实这般觉得。她能隐忍到五弟出殡之后,足可见她对五弟之用心,刺伤姜英或许是记恨,砍下赵霖胳膊却是为华英关英烈解恨。她本可以趁所有人不备,或能将两人直接杀了了事,却只是惹了个天大的祸,只为给两人不致命的伤痛?”
“儿臣觉得,县主当有话想说,不妨我们顺着她的思路走,待刑部审查不出之时,朝堂上公然提审。”
“此事交由你,朕放心。”皇上觉得太子殿下思路清晰,分析得很有道理,便放手让儿子去办,随即想起来嘱咐道:“大牢那边盯着些,莫让那小姑娘真受了磋磨。”
陆桓泽哭笑不得:“父皇放心吧,两个阎王看着呢,小鬼岂敢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