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小柒便与爷爷为伴,孤独地生活在与其他孩子隔绝的世界中。他们拒绝与他玩耍,甚至欺负他,因为他只是一个被捡拾的破烂孩子,身上沾满尘垢,地位低微,没有人愿意与他交往。孩子们的父母也不允许自家孩子与这样的孩子为伍。
然而,小柒从未在意这些,因为他拥有爷爷的陪伴,爷爷爱他,他也深深地爱着爷爷。只要与爷爷在一起,他觉得一切都好。他经常跟随爷爷四处寻找被人遗弃的物品,有时候甚至能享用一点肉食。这样的生活让他感到无比满足。
他没有什么大的愿望,他觉得自己非常幸福,因为有一个爱他的爷爷。爷爷从未对小柒发过一次脾气,但小柒也一直很乖巧,他从不主动寻事。尽管别人总是主动找他麻烦,但大事并未发生,他忍受了足够多的委屈。从小到大,他从未哭泣过,身上被打击所带来的痛楚,他也从未太过在意。
他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别人打在他身上的痛苦总是那么微弱,尽管身上时常带伤,甚至一次被石头割出一个深深的伤口,鲜血流了很多,爷爷吓坏了背着他去找医生,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似乎对身体上的伤痛毫无反应。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几乎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无法用任何方式发泄遭受的辱骂,这让他的内心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无法理解的憎恨。
如果没有深爱他的爷爷,他不知道他对这个世界会产生怎样的报复。只有爷爷爱他,他只能从爷爷那里感受到温暖,至少从没有从别人那里体验到过温暖。
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会爱他吗?他不知道,他从未想过爷爷会离开他,他也不敢去想这样的问题。
可以说,爷爷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寄托和依靠。然而,如今,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可恶!你们没看到爷爷从这里走过吗?他只是个乞讨的老人,竟然敢挡你们的路!"一个恶少恶狠狠地骂道。
他并没有挡住他们的路,他只是在路边捡起一件破烂的衣服,即使这件衣服已经破旧不堪,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布料,但他想给小柒的冬衣找些修补材料,让他在寒冷的冬天保暖。
"求求你们,不要踩,那是我们一天的食物啊,求求你们……"然而,这样的请求只换来了更多的拳打脚踢。
"老不死的,还敢吃东西,浪费食物!把他的东西全给我扔了!见到他就让人烦躁!"
"是少爷!"几个壮汉上前,将爷爷身上的所有东西扔到大路上,然后疯狂地踩踏,将爷爷刚刚乞讨来的食物踩得粉碎,还顺便对爷爷进行了几脚踢。他们注意到爷爷手中还紧紧抓着一串糖葫芦。
"真是该死!一个乞讨的人还自以为高雅,吃糖葫芦,给我扔掉!"
尽管小柒已经十二岁了,但爷爷仍然在有钱时喜欢买串糖葫芦给他吃。
爷爷绝望地看着恶少,用自己的胸膛死死地护住那串糖葫芦,他不愿意,那是为心爱的孙子准备的。
几个壮汉残忍地轮番击打着爷爷瘦弱的身体,他们的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一次又一次,毫不停歇。
爷爷的眼中似乎已经无法感受到疼痛,甚至还带着微笑。或许他看到了家里的小柒正在享受他买的糖葫芦。
他看着自己乖巧孙子吃着糖葫芦时脸上的微笑,心中满溢着欢乐。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他背着已经离世的爷爷,来到山头,亲手为他安葬,跪在那里整整三天三夜,然后才从山上走下。
他的手上残留的血迹已经干涸,不再流淌。疼痛的记忆渐渐消失,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模糊不清。他如同一个迷失的灵魂,茫然地行走着,每一步都颤抖着他的身躯。夜色再度降临,笼罩着整个大地。
"报仇,我要报仇。我必须报仇。”这是他在爷爷安葬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存在,只有复仇的念头占据了他的一切思绪。
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刺入掌心的肉里,鲜血随着拳头滴落,一滴又一滴。
"孩子,你想要复仇吗?"
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畔,言语中不带丝毫情感,透着冰冷的气息。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头戴一顶灰色帽子,看不清他的面容,仿佛整个人毫无生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