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电以来,城市的黑夜也光亮如昼,各种各样的灯光将黑夜撕成一片一片,城市的人们似乎忘记了黑夜的可怕。
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对于黑暗中发生的事,人们选择无视或者袖手旁观,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陷入到黑暗中,也许到那时,他们才会体会到黑暗的恐怖。
有光便有暗,太阳再亮,灯光再多,也驱散不了由**引起的黑暗,这黑暗会蒙蔽双眼,最终吞噬自己的内心!
真正的黑暗又有哪个活着的人体会过,体会过的人无不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夜,月悬中天,云遮月羞,月光很朦胧。
乐丰市郊区,因为新市长的上任,大搞开发,十几个工地日夜开工,将郊区开发得有模有样的,现在就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工地了。
这个工地周围有几个村子,紧贴着两座大山,夜晚的时候显得有些阴深,令人心中有一些害怕。
工地上,钻土机在“哐哐”的钻着土,打着井,抽水机也在“嗡嗡”轰鸣着,一切都在按上头要求的加快工程进度。
今天的夜晚有些冷,偶尔会吹来一阵阵的夜风,弄得工地上的工人们都裹紧了身上的工作服,黑暗的夜里,月光也变得有些清冷了。
曹大海一个人坐在一堆放在地上的木桩上,抽着闷烟,不知怎的,心里总感觉到很烦闷,老感觉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做他们这一行的,有时候会在地下挖出些诡异的东西,这么多年来,他也见过不少,久而久之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今晚山上还传来“咕咕咕”和“呀呀呀”的鸟的叫声,弄得他心烦意乱,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往地上一丢,再用脚狠狠地踩了一通,像是踩一个敌人一样,也像是要将心中的那一种烦乱都踩没一样。
曹大海心中倒也舒坦了一些,他又掏出一根烟来抽,烟头的红光映出他那张沧桑的脸,胡子拉碴,满是皱纹,双眼布满血丝。
今年他已经四十三岁了,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全指望着他过活,这个工程是政府规划的建设工程,在工程队看来,这就是一块肥猪肉,谁都想咬一口。
要不是自己有一些人脉,还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怎能竞争得过那些大型工程队,曹大海这么做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这一班兄弟。
他们都跟了自己差不多十几年了,那感情都胜过了亲兄弟,大家都是有财一起发,有苦一起吃,都是知根知底的。
正抽着烟,眼前来了一个人,干瘦的身子,贼眉鼠眼,眼中精光滴溜溜的转着,不知在打这什么鬼主意。
他叫马六,大家都叫他马猴子,他算是曹大海的得力助手,去谈什么工程,协调资金方面,他的脑子转的贼快。
“海哥,一个人抽啥闷烟啊?”马六笑嘻嘻地道。
“没事,就是心中有些烦。”曹大海也想找个人唠唠嗑,宣泄一下心中的那种烦闷。
“海哥,是不是受了嫂子的气啦,还是说你想要那个了?”马六也点起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去,别乱说!”
马猴子说的那回事曹大海知道,兄弟中有些到现在都还没成家,可毕竟大家又都是男人,总有那方面的需要,所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马猴子嘻嘻笑了两声,一双手不断摩擦着,欲言又止。
见他这个模样,曹大海就知道他想干嘛了,问道:“又痒了?”
马猴子讪讪地笑了几声,道:“海哥,这事你都知道了,我就不打哈哈了,人家都在等我了,我就先过去了。”
“早去早回啊。”
“海哥,这种事哪能快啊。”
“别贫了,快去。”
曹大海推了一下马猴子,只见他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在山上距离工地不远处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棚子,专供兄弟们做那种事的。
经过马猴子这一搭话,曹大海倒也放松了,连吹来的夜风也没那么冷了。
看了看手表,快一点钟了,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心里想着,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马猴子走了好一会,山上的“咕咕咕”声和“呀呀呀”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曹大海的心也渐渐松了下来。
头上的月亮被遮盖了大半,曹大海身后的灯闪烁了几下“啪”的一声熄灭了,他身上的那根弦突然绷紧了。
起身刚想去问一句的时候,机器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某种力量瞬间切断一样。
曹大海脸上冷汗直流,汗毛炸立,忙大声向远处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海……海哥,挖出东西了!”
一个长得很壮实,有着黑黝黝皮肤的人慌忙地跑到曹大海面前,面色惊恐而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