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跑到倒下的圆柏树前,对着横切面蹲了下来,伸手摸干净上面的锯末,观察起大树的纹理。
这棵圆柏树的纹理很漂亮,一层层的年轮很完整,没有出现空心、坏死的情况。
赵青禾站起身,和横切面平齐站定,迈着步子估算着长度,最后在离横切面三米的地方站住,弯腰抱住大树,估算着这里的粗细。
经过粗略估算,这根木头不错,是一根老房子大料,完全符合杨家人的要求。
他对着杨老大招招手,大声说:“杨大哥,这木头不赖,你来看看。”
杨老大也跑上来,在大树同样的地方虚抱了一下,直起腰时不住地点头,高兴地说:“这木头是真不赖,还得谢谢禾子你。”
赵青禾看他认可了这根木头,就又问:“这根木头有点大,你要咋弄?”
杨老大挠着头发想了想,半晌才说说:“还是先把木头整出来,今天先把大料拉回去,还给杨九爷,剩下的木头和树枝,我再慢慢地拉回去,估摸着要等到俺家小六子白事办完了。”
“行,先把木头和树枝分开整好。”
赵青禾大声招呼着大家上前。
“爷们,都抄家伙,咱们把树枝都抹(ma三声)掉,把木头整出来分好。”
“好!”
大家伙儿齐声答应,拿着斧子锯子,三三两两散开,围着圆柏树开始干活。
杨老大和一个人在三米处锯木头,准备先把做老房子的大料整出来。
其他人用的是斧子和手锯,准备先把树枝抹干净,然后因型下料。
细的枝条就用斧子砍,粗的枝干就用手锯锯,场面重新热闹起来,还有人又喊起了木棒调子。
一群人除了赵青禾,都是经常干活的农民,力气大,眼头准,干活还利索,树冠的一面很快被抹干净了。
大家伙儿又拿来撬棍,一起使劲给树冠翻了个面,继续把另一面的树枝给抹干净。
王老板在远处看着骡车,刚才听到此起彼伏的“迎山倒”声音,就伸着脖子张望,也不敢贸然过来。
大树倒地时的动静,强烈的震撼感从他的双脚往上传,让他惊讶的呆在了原地。
等他回过神,大家把木头都整出来了。
他也不牵骡车,快速地跑到大树跟前,趴到木头的横切面,先看了看纹理,然后又使劲抽动鼻子闻气味,最后干脆用舌头舔了舔木头。
赵青禾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懂木头的,至于懂多懂少,就不得而知了。
树木因为种类不同就有不同的质地,但是相同树种的木头也会有不一样的价格。
观察纹理能知道木头的年份和完整度,好的纹理和完整的木头,能做大件的东西,当然就有更高的价格。
还有木头的气味,自然生长的木头,做出的东西会有独特的香味,做成东西以后,能有更高的附加值。
王老板先看纹理,是确定这根木头的价格下限,闻气味和尝味道,是确定这根木头的附加值。
他直起腰,对着空地“呸呸”两声,看着赵青禾说:
“赵老弟,这根木头我出一百五十块钱,你们给我运到山下。”
不知道是不是秉性如此,他又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赵青禾很想再翻个白眼给他。
不过,他想到那个“坏主意”,还是忍住了。
虽然他心里默念着“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没有给王老板好脸色,干脆用下巴,往杨老大的方向点了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