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5章 审问顾德璋(1 / 2)穿越:废柴作家梦回南宋末年首页

莫如深再施一礼:“皇上,以臣之见科考是朝廷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乃国之重器,当肃清破坏秩序的宵小之辈。如何处置尚需皇上酌情处置,臣不敢擅自作主。”

宋理宗听完,不由得哈哈大笑:“莫爱卿不如以前直率了!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又将决定权还在了朕手中,看来这些年的历练让你越来越会做官了。”

莫如深急忙施礼:“皇上明鉴,臣之所言皆出自肺腑,不敢虚言!”

宋理宗说:“好吧,传朕旨意,立即查抄问渠阁,无论涉及何人,均可拿问。特赐金牌一枚,见金牌如朕亲临,官民人等一体听调,接受询问,不得迁延!望三位爱卿早日斟破此案,还天下以真相。”

莫如深、兰永年和穆建领旨谢恩,宋理宗离开了刑部。

根据事先的商量,兰永年和穆建带着手下分头找应试的仕子,要求他们写出自己答在考卷上的文章。他们不能完全写出来也可以,留下笔迹就行。

他们要花大量时间比对考生自己的笔迹与答在考卷上的笔迹,人数众多,确实是个大工程。

兵贵神速,彭超、张雨辰和张捕头带人突袭了问渠阁,进行了彻底的搜查,抓获了一干人犯。

掌柜名叫于阔成,他见到莫如深就明白了,一切都无法掩藏了。

于阔成是一个市井商人,向来以利为先。事关生死,他倒也痛快,没有任何隐瞒。

于阔成供述问渠阁的真正老板就是大理寺卿顾德璋,贩卖考题的事情都是顾全一手安排的。

从他手里一共卖出去考题30余份,代笔试卷3份。考题是都是于阔成亲自抄写的,然后再卖给参与作弊的仕子。

莫如深问:“为什么不与建康府水来阁的夏公子合作?”

于阔成有些尴尬:“我派人跟踪夏公子,发现他到了莫大人府上,所以——”

莫如深明白了:“所以你发现夏公子是假扮的。”

于阔成点点头:“正是。”

莫如深又问:“你是否向顾德璋报告过?”

于阔成说:“第二天,顾管家来过,我向他禀报了。”

莫如深全明白了:“顾全怎么说的?”

于阔成说:“顾管家让我拒绝合作,以免拔出萝卜带出泥。”

莫如深点头道:“书是顾全让你印的,你是否见过作者童伯?”

于阔成摇摇头:“书的确是在问渠阁印制的,但书稿是顾管家拿来的,我并没有见过作者。”

莫如深突然想起了原稿:“原稿是不是还在店里?”

于阔成轻轻点了点头:“在,就在问渠阁后院的印书房里。”

莫如深急忙对张雨辰说:“张大人,你亲自去取,一定要妥善保管。取来后,立即交给我。”

张雨辰带着于阔成往后院去了。

莫如深又对彭超说:“大哥,你去一趟国子监,带文云孙到提刑司大堂等我。”彭超转身出去了。

于阔成给自己留了后手,卖出去的考题及代笔试卷全部都有记录,涉案仕子有30多人。

莫如深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把所有记录交给张头,让他立即返回刑部,通知兰永年和穆建按照名单抓捕作弊的仕子。

莫如深一一比对,与太子提供的名单完全不相符,由此可见原先那份名单一定是假的。

经过比对,只有姜天的试卷用是代笔试卷,其他买代笔试卷的两人都是抄写之后才交上去的。

这是很大的破绽,姜天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现在想来,这恐怕是姜天故意留下的破绽。姜天无疑是在内心的极度矛盾中自杀的,一方面想考取功名,曾经想过用代笔试卷,另一方面又想保持读书人的名节。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自杀,并留下了证据。

于阔成的名单上没有文云孙的名字,也从来没有以20两银子出售过考题。当然他根本不认识刘克功,也不可能把考题交给刘克功代卖。这些事情让莫如深大惑不解!

莫如深很兴奋,如今证据确凿。根据于阔成的口供,顾德璋是问渠阁的真正老板,也是科场舞弊案的幕后黑手。

他决定立刻持金牌,前往大理寺缉拿顾德璋。另一路,张雨辰带差役包围了顾府,缉拿顾全到案。

顾德璋站在堂下,拒不下跪。兰永年、穆建和莫如深坐在堂上,都很感慨,谁没有强行要求他跪下。

穆建是与顾德璋有些交情,他们都是贾似道一手提拔的,经常见面。看着穿囚服的顾德璋,穆建还有点开不了口。

兰永年很清楚顾德璋虽然是落架的凤凰,但终究是贾似道的亲信。一旦处理不当,他自己的高官厚禄从此就算终结了。

兰永年是主审,他知道自己不能不开口。

兰永年说:“顾大人——顾——顾——顾德璋,科场舞弊震动朝野,多方查证,发现案子与你有关,你就没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兰永年的话问完了,连他自己都没自信了,问过的话其实等于没问,完全没有一点审案的样子。

顾德璋看看兰永年,突然冷笑了一声。虽然已经沦为阶下囚,顾德璋的酷吏本色还是没有改。

他很清楚自己面临着什么,也知道他们会如何审问自己。主审兰永年的问题只会让他觉得可笑,兰永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兰永年看到顾德璋的笑容,他自己的笑容反而凝住了,不知如何问下去。

顾德璋看了看堂上的三位大人,开了口:“穆兄,还有如深兄,你们不想问些什么吗?”

穆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顾德璋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莫如深身上,说:“如深兄,你对内中情由也不感兴趣吗?”

莫如深本来想让兰永年先问的,没想到兰永年如此不堪大用。

莫如深看着顾德璋咄咄逼人的眼神,站起来了:“德璋兄,我在大理寺当差一年左右,与你共过事,还曾有几个月作你的部下,我对你有所了解。你做大理寺丞五年,对刑狱之事颇为熟悉,我们不要做任何无谓的争执。自古曰刑不上大夫,你原是四品大员,我们也不想动刑。就由我同你谈吧,问渠阁的真正老板是你吗?”

顾德璋轻蔑地说:“于阔成告诉你的吧?士农工商,商在末位,不是没有道理。这帮人唯利是图,不可轻信。”

莫如深踱了两步,说:“德璋兄不会这样一直绕弯子吧?”

顾德璋长口了一口气:“我有点不服,你我对刑狱都颇为通晓,你是如何知道问渠阁与我有关的?”

莫如深看看他:“我说清楚了,你会如实交待吗?”

顾德璋想了一下:“可以。”

莫如深问:“我可以相信顾大人的吗?”

顾德璋微笑了一下,说:“莫大人以礼相待,并未对顾某不恭。顾某投桃报李,必然言而有信。”

莫如深说:“行,就冲你顾德璋三个字,我相信。”

顾德璋说:“谢谢!”

顾德璋有些动容,没想到与莫如深明争暗斗多年,莫如深竟然还能相信他。

莫如深一边踱步,一边说:“我第一次去问渠阁,是因为一本书。”

顾德璋问:“莫非是《晚唐风云录》?”

“正是。”莫如深说,“我一开始去问渠阁,只是因为好奇。《晚唐风云录》中有一个鸿生书院案,其情节与我在信州破获的知学书院案十分相似。若非亲历者所写,绝不可能如此相似。”

顾德璋点点头:“所以你让人假装合作,作进一步试探。”

莫如深点点头:“那个夏公子也是知学书院案的亲历者,他对书中的情节与我的看法相同,所以我派他去的。可惜被于阔成识破了。”

顾德璋有些得意:“那次的事情,于阔成的警惕性总算差强人意。顾全让于阔成拒绝了合作。”

莫如深问:“你不觉得拒绝了合作,放着大量的银子不挣,岂不是更容易引起怀疑吗?”

顾德璋一怔:“当时没想那么多。我是怕——是怕——”他突然结巴起来。

莫如深说道:“你是怕暴露了贩卖考题的案子,你怕我察觉问渠阁就是贩卖考题的地点。”

顾德璋点了几下头:“是的。”

莫如深点头道:“事实上,你的确成功了,我曾对问渠阁的事情一筹莫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姜天对于舞弊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心怀愧疚,最终自杀了。问渠阁的底细,科场舞弊的真相终于被揭开了一角。”

顾德璋长叹一声:“姜天这个书呆子,真是可恼!何必自杀呢?”

莫如深反驳道:“我倒是觉得姜天心中至少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

顾德璋冷笑一声:“风骨有何用?寒窗苦读不也是为一朝入仕吗?”

莫如深说:“那不一样。对于一个读圣贤书的人来说,德才一样重要。德有时比才更重要,考不上只会难过一阵子,那是才有所缺。靠作弊入仕却会恶心一辈子,这是姜天接受不了的事情。”

顾德璋脸上荡漾起奇怪的笑容:“我听说莫大人并非科举入仕,没想到这么了解读书人。”

莫如深的神情突然呆住了。是啊,他自己也是国内重点大学的毕业生,这要放在南宋来说他也算是进士出身了。然而他现在不是何在了,而是莫如深,靠斟破一个个大案,靠出生入死才做到了南宋的四品官。

顾德璋见莫如深愣住了,问:“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莫如深回过神来:“对,我没有考过科举,还是说案子吧。为什么选那些仕子?我看过他们的考卷,有些人即使事先准备了,单就文章而言尚属平庸之辈,但有一些很不错,比如说姜天。”

顾德璋摇摇头:“其实我不是很清楚,人都是顾全选的,他们都是到问渠阁买《晚唐风云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