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裳如此行为举止和非凡气度,别开玩笑了,那座下的大虫,谁还能不知道,在唐国,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有商旅大户就远远的跟随,希翼能被天师唤上一回,那回去可就光宗耀祖咯。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可能是刘裳觉得无聊,又或许是他想试试人家那舒服的马车,总之是天随人愿,有一商旅就被选中,享受了天师的召唤。
“在下徐茂才,乃是九曲上郡人家,有幸得见天师仙颜,不甚荣幸,天师请上座。”不愧是做生意人的人,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先是自报家门,又让出舒服的马车座驾,真是会做人。
那马车宽大舒服,里面更是软垫皮毛,一进去,就仿佛进入了暖室,与外面是天差地别。
刘裳很满意,自然而然的就走了进去,徐茂才一见,更是欢喜,各种瓜果肉食,分分钟的就上来了,可见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富商,这等在外行商之人,还能随时坐拥此等舒服和豪华的车架,还有精美的食物,想来也是个超级有钱的大商大富。
陈辟却一脸的鄙夷之色,身体却很诚实的靠近,他也很自然的享受这一切,却不肯给人家徐茂才一丝一毫的好脸色,高高在上,仿佛别人就该如此对他,态度很傲慢。
刘裳瞟了他一眼,道:“陈辟,你可知为人之礼?”
陈辟闻言,思索半晌,道:“于人之礼,于己为起,于善于人,于己为始,是为礼。”
刘裳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再问:“那我问你,你的礼在何处?”
陈辟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孙思哲好似明悟了什么,看了看天师,不自觉的就低头羞愧了一番,乐离一脸的好奇看向天师和陈辟,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弟子不解,请天师赐教。”陈辟羞愧,还是没有明白天师之意,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很无礼的举动,招来天师不喜。
刘裳是个直性子,看不惯,就要教训,于是一拂尘打在陈辟头顶,咚的一声,这一下可见不轻,陈辟抚摸着脑袋,更是不明所以,见他一副还不受教的愚顽之相,刘裳就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见你神态自得,昂首挺胸,傲视旁人,唯己独尊,狂妄自大,是何道理,难道你天生就高人一等,其他人天生就该低你一头,你的礼呢,回答我!”刘裳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嘴脸,气得的脸都绿了。
徐茂才本来在一旁看戏,他不是没有瞧见陈辟的态度,只是平日里,他虽有钱,却很难引起别人对他的重视,尤其是那些有功名在身的举子才子们,更是看不起他这种商人家门,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没想到今天,那仙人一般的天师,竟会为他说话,还教训这谁来着?对了,陈辟啊,那可是陈辟啊,举世无双,文武全才的家伙啊,少年封爵的天才人物啊。
他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陈辟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哦,原来天师是对他的行为不满了,是了,我又怎么了,在天师眼中不过一介凡人,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我凭什么看不起别人,是我错了,他也是个行动派,明白了自己的错误,立刻态度转变,朝着一旁的徐茂才拱手道:“小子先得长者好处,不知感恩,持才傲物,无礼再先,陈辟在这里诚心道歉,还请长者大量,陈辟惭愧。”
徐茂才哪里敢真的受陈辟一礼,立刻上前搀扶,一般还激动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说话才好。
陈辟心中感慨,天师教训的是啊,我又何德何能傲人待物呢,惭愧惭愧啊。
孙思哲也在一旁暗自点头,不愧是仙人,这等风度和道理,老朽我活了一辈子,也不曾见识过啊。
乐离若有所思。
刘裳点头,道:“君子与人处,若冰释于水,与人共事,如童仆谦下,洁白无瑕而似含垢藏污,德性丰厚而似鄙俗平常,人者,生于父母之身,立于天地之间,自然之物也,贵己贱物则背自然,贵人贱己则违本性,等物齐观,物我一体,顺势而行,借势而止,言行自然,则合于道矣,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