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想回上京了,大元艺亲自护送,与杜环一起去见渤海国王大钦茂。
大钦茂此前已经得到大元艺派人禀告了大宏临的事,这次儿子回来便亲自去接,对外却说是迎接天使。
大家相互介绍见过面,大钦茂便诉苦道:“不是本王不肯发兵,而是那契丹人和新罗人实在是狡猾,探子遍布我渤海境内,如果贸然出兵,则他们在我背后捅一刀就要我们的命啊。”
“可如今他们竟然敢派兵偷袭行刺世子,兄长,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啊。”大元艺道:“弟我随时待命讨伐那新罗叛贼。”
杜环也道:“世子受伤,落下病根,确实是应该出兵出口气了。”
“除了这契丹,西南的奚人也经常骚扰,需要防备,此事需要本王再考虑周全。”
这时候,有个小孩子跑上殿,后面有几个宫人追逐着。
大元艺怒斥了宫人,宫人都吓得跑开了。
但大钦茂却没当回事,一把抱起那孩子逗了起来。
杜环问这孩子是谁,那大钦茂道:“这是本王最小的儿子大嵩璘,来,儿子,去拜见天使。”
这孩子非常听话,向杜环行汉礼。
“好聪慧的孩子。”杜环赞道。
大钦茂道:“天使先回官驿休息吧,容本王想想。”
杜环没法子,只好回去休息。
大元艺出门后对杜环道:“天使大人,莫急,我也会帮你说服兄长的。”
杜环表示感谢后离去。
谁知渤海王大钦茂三日没有见杜环,天天让大元艺和官员们陪着吃喝,还送上了几个美女供使用,弄得杜环哭笑不得,就让昆仑去享用了。
有一天晚上,杜环正在与阿伊莎闲聊,却被宫人来喊去见大钦茂了。
原来,大钦茂的大儿子大宏临突然箭伤复发,急得不得了,一群御医也没法子。
等到了王府,里面已经传出哀嚎,这世子居然已经过世了。
王爷当场就要把御医全杀了,吓得他们跪地求救。
这时候,那大元艺也来了,得知情况后对大钦茂道:“这不能怪御医们,上次就跟世子说过,不能吃海鲜和兽肉,可为何不听呢?”
有个女人道:“都怪贱妾的儿子,非要与兄长一起喝酒吃肉,害得他旧病复发,可孩子并不知晓啊。”
大钦茂哭道:“本王的世子与幼子嵩璘兄弟情深,从来都十分友善,特别是世子,非常喜欢他弟弟,经常抱着玩,没想到这次反而害了他,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的罪过。”
那小儿子大嵩璘什么也不懂,只顾哭泣。
大元艺道:“兄长无须伤痛,只怪那新罗人,要不是中了毒箭也不止于此,应该出兵新罗了。”
这回大钦茂不再拖延,点头同意了,随后便安排丧事,但要请杜环让北面的黑水军帮助提防契丹,南面的营州兵稳住奚人,杜环答应了。
杜环作为皇帝天使,自然以天朝名义出席了这世子的大丧之礼,完毕,大钦茂单独召见了杜环。
这位叱咤风云的一代渤海国王已经步入晚年,已无年轻时代的勇武,变得保守了。
似乎他有很多担忧。
“天使杜大人,本王其实早已知你威名,得知你曾经收服流鬼、夜叉、鞠国,与他们盟誓写书,还为黑水军灭了东瀛贼寇,怎奈本王年事已高,只想安度晚年。”
杜环道:“可时局让你难以苟安,王爷请原谅我这种直白说法。”
“杜大人说得对,本王一直想把这先祖基业守好,传给下一代,所以不想与邻居发生矛盾,不参与他们的内斗。”
“可你还是同意了,不知又想怎么说?”杜环问。
“本王世子去了,只留下幼子可接班了,大嵩璘最类本王,其他儿子都是没出息的,只知道吃喝玩乐、打打杀杀、不动脑子。”
杜环道:“王爷是担忧未来啊,您兄弟好几个,他们和后背个个勇猛善战。”
大钦茂长叹道:“这正是本王担心的,如本王一走,小世子恐驾驭不住那些叔叔兄弟,那时候,渤海大乱,国亡矣。”
杜环想,这王爷想这么多,无非希望自己的爵位世袭传位嫡系子孙,如果这国真的乱了,恐凭大唐实力难以守住,倒要便宜南边的新罗或者北方的契丹。
“王爷一定早就做好了准备吧?”杜环问。
“如果本王离去,大嵩璘尚幼不能亲政,只能请大元艺摄政了,可不知道他会不会肯当,或许他会取而代之,唉,祸福难料啊。”
“王爷高 瞻远瞩,杜某不及也。”杜环故意推说赞词。
大钦茂道:“本王不让大元艺出兵,就是怕他去新罗平叛后做大,最后无法驾驭。不是本王不肯,杜大人可体谅本王,如今世子去了,没有不出战的理由了,唉,就这样吧,不过,万一大元艺平叛后不肯回来而在那边称王,大人可要想办法帮本王。”
杜环知道了这渤海王的担心,便道:“放心,本使会以天子之名让新罗与渤海各安其境的。”
“如此,本王就发兵了。”
终于,这渤海国要出兵新罗平叛了。
“王爷,既然出兵,需要与新罗王联系,这样里应外合才好。“
“新罗国王金干运是个少年,所以贵族不服,就反叛了,此次是权贵金志贞与金隐居、廉相相发生了权力争斗,国王不能制止,才导致新贵族叛乱。如今真正算能掌控未来的恐怕只有王族的金良相了,本王将派兵从南海道入新罗汉州与朔州,直取叛军的老巢中原京与北原京,请金良相出全州攻熊州西原京,金志贞出金城攻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