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下雨了不撑把伞么。”
眼下正是仲秋时节,天也渐凉,这细细的小雨也是必不可少的。小路上的石板也被这雨丝浸透,只偶然有两三个身着锦绣旗袍的女子撑伞缓步走过,伞下的人也不抬头,擦肩而过也算是种缘分了。
那个女人却并非如此,全然没有江南女子面对陌生男子的羞怯,素净的手递过来一把白面油纸伞,看那花纹,绘的应当是墨竹。长及脚踝的素色旗袍,伞面半遮住女人的脸,却叫人丝毫不怀疑那伞下的好意。
“无碍,小姐有心。”男子微微颔首致意,倒是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凤先生还如当年一般,只是我初见先生时,先生还蓄着长发。”女人也不介意,收回了手里的伞,温柔一笑。
“小女名为梅砂,朱砂的砂。”
“公子您今儿个是想吃街西的云豆卷还是天食阁的双冬炖豆腐?”笑容可掬的少年立于廊下,双手作揖连带着向前倾身,笑容下两颗小虎牙也漏出了尖角。
“你若是都想吃便都买回来。”
凤笙一手执书,又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上好的白瓷盏更映衬的那茶晶莹剔透。便是喝惯了,这今年的第一波新茶也还是让人欲罢不能。
“得令!公子放心,阿青的眼光肯定错不了!”自称阿青的少年收回手,转身就哼着小曲走了。
我叫阿青,自打出山起就在小鬼村骗吃骗喝长达三年之久,第三年遇上公
子,我道公子是富贵人家,不想摸遍了全身也没有一分钱。还被公子拐了回来。公子给了名字,自有名字时,我已经跟了公子六年。
“野猴儿!你又来偷俺家的豆浆水!今儿个第三碗了吧!”一个蓝灰粗布的汉子叉着腰站在自家磨坊前冲前面跑的飞快的孩子叫骂。这孩子是两年前不知从哪个山窝窝里蹿出来的,身量瘦小却异常灵活,在村里泼皮已久,却无人逮的住他。因不知身世又泼皮的厉害,像花果山的那只猴子,因此野猴儿也就叫开了。
“想抓住我?爷爷我可是跟猴子王一起长大的!”那孩子得意的嘬了口豆浆,在草丛里坐下来。此时是仲春,山里植物醒的早,山路上也有来来往往的路人,只是不多。野猴瞄准了远远走来的男子,他是孤身一人,而且附近也没有村人。野猴儿放下海碗,拍了拍手里身上的灰尘。
“公子,小生这厢有礼了。”他学着话本里的翩翩公子,有模有样的站在路中间像那男子做了个揖。“有礼。”那男子也颔首。野猴打量着面前的人,这人比他高了大半个身子,长的眉清目秀,算是他到现在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了。“公子是要从这山上过去嘛?”野猴儿清了清喉咙。
“正是。”
“可了不得了!这山里出了个野兽,最近伤了好多人呢!”
“当何如?”男子微微一笑。
“何如?这么如…我从小在山里长大,这山里的兽啊草啊我熟悉的很!我可以带公子过去,有一条小路!”
“可以。”
“但是公子要给我带路的钱。毕竟我没爹没妈,一个人过也好辛苦。”
“可以。”男子又是一个浅笑,算是同意了。
“公子,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今天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小猴儿斟酌着字句,毕竟不是第一次骗人了,但看这公子一副聪明的样子,还是得好好攀谈一下。“我跟您讲,这块我最熟了我带过好多人呢,您今天遇上……”
“你叫什么?”男子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