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几百年来,毛二害死了多少人,但那些人最后都消失了,成了历史中的尘埃。
不知道姜可人怎么会变成毛二的伥鬼。
也许活着的姜可人也是拥有天师血脉的人,也许姜可人死后如同闵娇娇一样得到了机缘。
总之,这些事已经不可考证,没有追究的地方了。
毕竟,姜家最后一个活人也离世了。
宓焱海动作频繁地又换了个姿势,仿佛是想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目光在宓溟的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哪怕宓溟不想分一丝一毫的注意力,也不得不感受到的地步。
“叔叔你有什么就说,你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为了配合自己的话,宓溟还捂住了胸口,让宓焱海直接丢了个团成球的灵气砸中了脑袋。
灵气在宓溟脑门上炸开,闪动着很好看的光泽,如同一朵小型的烟花。
如果不是气氛不太对,蔚天兰甚至想掏一包薯片出来,感觉有个不得了的事情要进入她的耳朵了。
宓焱海翻了个白眼,用眼神瞄了一下蒲江祺,这下蒲江祺看懂。
宓焱海再问:你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儿的?
当然,宓焱海也没有真的想从蒲江祺嘴里听到什么回答,搞不好是听到一句“失误”,到时候不知道是宓溟比较伤心,还是他比较伤心。
长叹了一口气,宓焱海收回视线,放在了那堆凌乱的资料上。
蔚天兰一个福至心灵,立马收拾干净,整整齐齐地放到了宓焱海的手边,“头儿,你相好送来的,都在,一张都没少!”
宓焱海掐眉心,总感觉自己这个宗教处在蔚天兰加入了之后,有一种往拉皮条方向进发的混乱感。
当然,这话不能和蔚天兰说,说了她只会一撩头发,特别风骚的回一句,当然不是,我们是正经部门。
部门是部门,正不正经,就不知道了。
宓焱海强迫自己住脑,在宓溟十分明显的嫌弃中,短暂的叙述了一个人的一生。
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因为,吴家,重男轻女。
她就叫吴女士。
她来宓家的理由比吴笺要正大光明且不容易让人怀疑的多。
因为吴家族长重男轻女,她的能力在她哥之上,吴家族长想用秘法把她的能力转嫁给她哥。
这不简简单单是一个能力的转化,是要命的。
转化完成,她也会随之消失,但谁在乎呢?
反正宓焱海不在乎。
他是和他哥一块听的吴女士的哭诉。
当时他哥就显露出一种不太正常的关心,只是当时的宓焱海太小了,没有发现,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听一个不太完美的神话故事。
和多年后的宓溟一样,没放在心上。
直到宓焱焱牵着吴女士的手让他喊嫂子的时候,他发现,他哥那些关心是什么意思。
蔚天兰吃薯片的手顿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的看向宓溟,“吴笺是刻意安排的,不会吴女士也……”
“是。”宓焱海很肯定。
蔚天兰拍着宓溟的肩膀,“节哀。”
宓溟干嚎着扑进了蒲江祺的怀里,像一个不合尺寸又非要塞进去的插座,挤得蒲江祺东倒西歪,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
宓溟吸了吸鼻子,男友力爆表地单手把蒲江祺捞正了过来,继续挤。
宓焱海头疼地捂住了额头,这个孩子绝对不会是抱错了,从动作到神态完美复刻了他爸。
蒲江祺想到了花园里的那朵巨大到丑陋的花,不能怪他阴谋论,“所以,吴女士是真的,不在了吗?”
到底是顾及了宓溟的心情,蒲江祺把死字憋了回去。
此时宓溟表现的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相比较于这个话题,他似乎更加在乎自己能不能挤进蒲江祺的怀里。
蒲江祺让他蹭急了,指着身边的空地,“站那儿!”
“哦。”
这下世界清静了。
宓焱海对于蒲江祺的问题做了一个深刻的思考,思考到蔚天兰吃完了一包薯片,指挥着宓溟去拿其他零食的时候,宓焱海都没再开口。
蒲江祺想,看来是没有,否则不会这么难开口。
宓溟不骚扰蒲江祺了,智商直线上升,“所以我爸是给她藏起来了?”
“不能算吧。”这个问题似乎比较好回答,宓焱海优先选择了这个问题,“她大概是知道吴家的那些阴谋,在能确保你爸安全之前,把他保护起来了。”
“有区别?”宓溟一小步一小步的往蒲江祺身边挪,在即将靠近的时候,让蒲江祺踢着小腿又赶回了原位。
蒲江祺问:“这些又说明什么呢?”
“当时吴女士是真的走投无路来求宓家的,因为宓家天师和吴家一直有来往。吴女士说,他是在她和大哥结婚之后出现了,让她在宓家当一个卧底,她需要找的是我们那一代的天师符持有人。”宓焱海眯了眯眼睛,着重说道:“也就是我。”
蔚天兰蹭一下从瘫倒的状态坐了起来,两个眼睛冒着精光,一副“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
让宓焱海给瞪了回去。
宓溟问:“所以呢?找到天师符用他们那个邪恶法术把天师符灌给他们家男人?他们家咋的?男的都这么没用,只能吃软饭?”
蔚天兰推了一下宓溟,“别说这么难听,怎么能叫吃软饭呢?这叫依赖他人以生存。”
说完还想和宓溟击个掌,宓溟已经顺着她的力道倒进了蒲江祺的怀里,“我不行了,兰姨她打我!”
蔚天兰:???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蒲江祺皱着眉,看了一眼宓焱海,宓焱海不着痕迹地对着他微微颔首,用口型说道:是的,天神。
得到肯定答复,蒲江祺低头看向趴在他怀里蹭啊蹭的宓溟,也用口型回道:你不是,他是?
宓焱海点头。
蔚天兰张大了嘴巴,她看见了,他们在她眼前搞加密通话,但问题是,她看不懂!
蒲江祺苦笑了一下,还记得宓溟曾经开玩笑说过自己就是天神,没想到一语成谶。
蒲江祺问:“现在该怎么办?”
宓焱海摇摇头,“不知道,天授并不会给明确的结局,不过至少,我哥很安全是确定的。”
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蒲江祺明白他的意思。
没人看见,埋在蒲江祺怀里的人,一脸餍足,目光却十分锐利。
仿佛在透过虚空瞪视着什么。